放纵自己，杜月笙是在享受。
算计人，得逞了，心里舒服多了。
看得见光亮，看得见希望，这让杜月笙重拾信心，认为一切都会过去的。
雨过天晴。
杜月笙解释了，把话说完了，满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正如事情一开始就出乎预料之外，这事情并不受她控制，不是她喊停了就可以了的。
杜清雪被杜月笙当众指责，污蔑，羞辱，心中还噎着一口怒气，连带着上一世的旧恨淤积在一起，便更不可能让这一件事情轻易平息，草草了结了。
“既然你也说了，也亲口承认了，是你自己说错了话，冤枉了我，那么，就请你向我道歉吧。”道歉，这只是第一步，绝不会仅止步于此，账，是要一笔一笔的算，这算账的步骤，也得要一步步的走。
道一声歉，这不是一个过份的要求。
简简单单的，也就一两句话的事。
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情，道歉，都是避免不了的。
认错了，却不肯道歉，这让人原谅的诚意是不够的。
杜清雪脸色依然是冷的，没有因为杜月笙的这一解释而有所缓和，就是向她道歉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对于杜月笙来说，这不是一件难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从来，杜月笙都是心高气傲的。
也鲜少会向人低头。
何况，还是要向杜月笙一贯嫉妒且鄙夷不屑的她低头。
往常，杜月笙说错话，做了错事，都是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而从前的她，也不会多想，不会多计较，事情，也就这么由着杜月笙糊弄过去了。
但是，今非昔比，这事，现在，可绝不能轻易就这么算了。
杜清雪清亮的眸光流转在杜月笙身上，她倒要看看，这一回，她不再好糊弄了，杜月笙要怎么接下这一招。
“姐，误会解决了，就好了，咱们依旧是亲姐妹，是交谈甚欢的亲密的闺中密友，刚刚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这一次，我长教训了，往后，你放心，我不会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就轻易的下结论了。”
“对了，我来找你，是想你了。”
“我想和你说说话，就这么聊一聊天也好，这么久了，有一个多月了，我们都没好好的说说话了。”
杜清雪心里的想法，也不再如数告诉她了。
再且，杜清雪渐渐地不再和她亲近了。
待她，杜清雪全然不见了昔日的热情，嫣然笑意。
对她，杜清雪爱搭不理的。
对此，杜月笙莫名地有些不安，连杜清雪转变了的这其中的原因，杜月笙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却仍然没有想明白。
“有话，你要说，也可以，但在这之前，你先道歉！”杜清雪冷着一张俏脸道，这话里，满是不带一点商量的口吻，她不打算就此放过杜月笙。
杜月笙不止是要为当前污蔑了她的这一行为道歉，还要为上一世杜月笙让她含冤入狱承受了一切本不该承受的痛苦而道歉。
以及，江景琛的离世，江氏集团的倾覆，都和杜月笙有关，都需要杜月笙的道歉。
尽管，杜月笙这一声道歉迟到了整整一生一世，而她，也等了一生一世，可幸好，不会缺席，她还是会等到。
杜月笙这一声道歉，不是她非听不可。
没有诚意的道歉，她是不需要的。
可对于过往不幸的遭遇，遭受的苦难，伤痛，加上对江景琛的伤害，对江氏集团的摧毁……这些，都需要一个交代，是杜月笙欠了她和江景琛的交代。
而杜月笙的这一声道歉，也是她向杜月笙讨债的头一步，是情理之中杜月笙本应该要做的事情。
杜清雪眼神清漠，不带半分感情，覆没着一层强迫性的亮泽，纵然杜月笙不乐意，不情愿，但是，这一声道歉，杜月笙是非说不可！
“姐，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可没那么多讲究，道歉也好，不道歉也罢，事情都过去了。”
杜月笙扯了扯涂抹了一层鲜艳火红色口红的嘴角，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还是没有道歉，没有向杜清雪低头。
总以为，这事，还能一笔带过。
可这一次，是杜月笙想错了。
一笔带过，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不道歉，那么，我想，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道歉是前提，若杜月笙硬是不道歉，那么，其他事情，免谈，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声道歉，她可以不接受，但杜月笙却是一定要说的。
杜清雪摆明了态度，话里行间，都没有一丝一毫退让的意思，杜月笙的这一声道歉，她非得要听见不可！
杜月笙一双媚眼冶艳，流露出些许浅浅的难色，娇媚点染着浓妆艳抹的脸上带着丝丝纠结。
杜清雪的态度是明显的，强势的，杜清雪非要让她道歉，可这一声道歉，是要对她不喜欢而且向来不屑一顾的杜清雪说的，真要让她说出口，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说实话，她并不想道歉。
她是说错了话，但道歉，大可不必。
可从杜清雪的态度上来看，她要是不道歉，那么，这事，怕是过不去了。
在纠结过后，杜月笙烈焰红唇微张，正要退让一步，要向杜清雪道歉，却在这一时刻，她眼角余光撇到了一抹高大健实的身影。
身后，江景琛从玄关处走了出来。
走了出来的江景琛，释放着强大的气场。
江景琛逆着光，周身萦绕着一圈圈跳跃的光晕，金光熠熠，华彩耀眼，惹人瞩目。
没了一面白墙的遮挡，眼前的一切，都悉数落入了江景琛漆深冷漠的眸底。
江景琛蓦然的出现，最先看到他的人是杜清雪。
在抬眸看到江景琛的刹那，杜清雪有片刻的怔然，本以为不会回来的人，却突然这么没有一点征兆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确实是惊讶的，也是惊喜的。
能看见江景琛，这让杜清雪欣愉，高兴。
杜清雪扬起淡色娇嫩的红唇，漫漫溢出明丽灿烂的笑容，漂亮的眉眼弯着，弯成一道彩虹一样绝美的弧度。
丝丝冷意褪尽，阳光折射下她的俏脸透着点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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