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功。”墨之妄笑了笑，然后看见这些卫兵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也是，刚刚的那场战斗中，牺牲的卫兵应该也有十几个。于是他的心情也不免有些沉重了起来，这就是这两百年间云门所面对的战场，也是她这两百年来坚守的战场。
他看着卫兵们用特制的药水冲刷着怪物的黑血和唾液，然后对程七雪说：“这些怪物的战斗力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它们的战斗思维不仅是不弱于我们，学习能力也是很强，真的很棘手。”
“对啊，我说过，这些家伙一直在进步的。”程七雪叹了叹起，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信号塔，说，“幸好那丫头对于它们的这种情况早就有了预测，最新型的防御法阵正在以这些信号塔为枢纽布置着，这几天就会完事。就算这些家伙学会了飞，也再也撞不进来了。”
墨之妄知道程七雪说得是谁，于是有些欣慰地笑着：“是啊，她总是要比别人先一步，也是很辛苦。”
程七雪斜看了墨之妄一眼，“切”了一声说：“拍马屁要当着别人的面，你这样背后说是一点也不会增加好感的。”
墨之妄笑着看程七雪，说：“对啊，我师兄在这方面就做的特别不好，总是暗地里关心人。”
程七雪指了指墨之妄，一提到“无颜”，她就说不下去了，气呼呼地转身，说：“走吧，带你去打扫战场。”
“打扫战场？”墨之妄很疑惑，这里难道都不算是战场吗？
的确，相比起城墙脚下的惨烈情况来说，城墙顶上真得不算是战场。程七雪就是带着墨之妄去了长城外的海边浅滩。
云门的卫兵是从城墙外层的半中腰乘坐特制的吊台下落到浅滩的，这里已经尸堆如山了，血腥味几乎要把人给熏晕过去。所以来到这里的卫兵们都是穿着特制的衣服的，从脚到头，被武装得严严实实的。
程七雪也是带着墨之妄换了这么一身衣服来到了外面。一从吊台上跳下去，他便是深陷到尸堆里，到处都是黏黏糊糊的，令人作呕。
墨之妄看见那些卫兵从这些尸堆里零星地捡出了一些类人的断肢残腿，便说：“士兵们的尸体怕是不好找齐啊。”
“的确如此，但也不能让这些烈士就这样抛尸荒野，能捡多少是多少，到时候一起烧成骨灰，好一起做个冢，让他们的家人有个念想。”程七雪平静地说，似乎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件了，然后她指着另一处的卫兵说，“真正的目的是那个，我们需要这些怪物的铠甲。”
“铠甲吗？”墨之妄看着那些从尸堆里挖出来的大甲片，说，“这些怪物的鳞甲的确是很坚硬，但是就是太坚硬了，反而不是很适合做成战甲吧？”
“之前是很不适合，但是不是有玄武阁吗？”程七雪说，“你胡乱写的手谕可真管用，轻轻松松地就让玄武阁和我们做了笔大生意。有玄武阁的铸剑术在，这些鳞甲就是最好的冶炼材料了。
过不了多久，应该就有最新一批的战甲送来了，虽然比不上你身上这个，但是应付这些家伙的爪子应该还是有些用的。”
“我的手谕？”墨之妄仔细想了想，云诗是和他提过玄武阁的事，但是根本没聊下去，哪里有什么手谕？
然后，他听见程七雪继续说：“不过你这人怎么不喜欢签名，喜欢按手印儿？”
“手印儿？”墨之妄一听见这三个字，猛然间想起来，那日，在七夕前夜，他被无颜追踪，躲进了寂岫馆，然后就在他差点就得逞的时候，他好像用手碰到了云诗矮桌上的砚台，该不会是那个时候的手印儿吧。
墨之妄不由得捂了捂额头，心中是万分的可惜，难怪云诗不接着谈了，原来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那两个清风明月怎么回事？是猪吗？竟然被一张手印给糊弄了。
墨之妄真是越想越气，一不留神，脚下的这片尸堆就塌陷了下去，幸亏他反应迅速，要不然就摔到海里去了。
旁边立刻就有卫兵很胆怯地说：“长老！万分抱歉，药水的效力蔓延过来了！”
“没事，你们继续，我们这就回去了。”程七雪拉了墨之妄一把，便转身走回吊台。
墨之妄看见那些卫兵除了捡尸体以外还在往这些尸堆上泼药水，这种药水的气味和在城墙顶上卫兵们打扫血液用的一样，于是他问：“这是什么？”
“特制的洗涤水，我们给这水起了个很响亮的名字，叫‘净水’！”程七雪很得意地说，“不过呢，这净水虽然对这些怪物的血液和尸体有很好的清洁腐蚀效果，泼洒到怪物的身上也有一定的用处，但是杀伤力太小了，不能当武器用，只能用来打扫战场了。”
墨之妄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处堆满尸体的浅滩，然后问：“这些尸体堆在这里会出事吗？你们要把这里全部清洁干净。”
“对的，这些家伙虽然是死了，但是身上的毒性一点也没减少，反而会在这里持续发酵，腐蚀我们的墙基，之前差点就吃了一次亏。”程七雪跳到了吊台上，“而且，那些家伙几乎每天都要来上这么一场，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不出多久，这些尸体就会成为他们最好的云梯了，所以当然要清理得干干净净。”
墨之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最后看了一眼那一片黑色海洋，恍惚中，他竟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但是细看过去，还是只是一片黑色的汪洋。
之后，他就随着程七雪回到了长城里，这次长城之行便算是结束了，程七雪带着墨之妄原路离开了长城，依旧是骑马，回云城去了。
墨之妄思考着刚才经历的一切，问向程七雪：“你让我看这些，是对之后的事情有帮助。”
“当然了。”程七雪说，“要从这里打通一条路去往天涯，不就是要在尸堆里挖一条道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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