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郡王,自从刘子呈从西草沟回来后,像是换了个人,亲历自为,自已亲自动手选铺子、找管事,招标酒曲,做的有模有样,一个酿酒坊竟被他搞成了。”管事边回话边砸嘴,感慨连连。
管事的话,让刘载文目光晦暗不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戾气。
不过话说回来了,不怪管事砸嘴感慨,也不怪刘载文羡慕嫉妒恨,大魏朝的酒制度有些像天朝古代的宋朝,为榷酒政策。
何为榷酒政策?就是由官府统一酿酒,统一发卖,不许私人酿酒。
可酒在天朝,从古到今,无论是达贵贵人的宴席,还是平民百姓的桌头,那家那个男人不喝酒,天朝的酒文化说第二,估计没谁敢说第一了。
那么民众怎样才能喝到酒呢,我们知道造酒离不开酒曲,官府就设立“曲院”,由官府造曲、酿酒,酒户从官府购得卖之,但随着经济逐步发展,尤其手工业和商业的发展,粮食的丰足,人们对酒的消费需求量大增,官府造曲、酿酒已经不能适应时代发展了。
于是官府逐渐对酒的政策放宽,官府只监造曲,酿酒开始慢慢下放,大魏朝此刻就处于这样一个阶段。
前面我们讲道,风江逸改革税赋制度,虽然大张旗鼓的是小商业和权贵们的酒楼铺子,但实际上,也涵盖了酒的商课税。
其中一项,为了避免官府在售酒曲当中腐败,用了实封投状制,即官府“拆封日取价高者给之”,也就是后世的招标,各自写标实封,谁也看不到谁的价格,官府负责开封,出价最高的获得专营权,类似于近代社会才有的招标专营。
嘻嘻,不过这个招标可不是我们女主麻二娘的主意哟,酒曲招标在大魏朝出现十多年了,由于老皇帝逝世、两任新皇更替,榷酒政策重回酒税制。
三年前,户部重拾招标制,却因官商勾结,腐败严重,明明是官府垄断的行业,却没多少税收,从去年年末到今年年春,风江逸接手,抑制了这股歪风,很多世家不敢冒然出手。
前年、去年招过几次,刘载文都有出手,均因价格不是最高而没得到机会,再加上今年是风江逸主持课税,他没有参与,没有参与,也就没怎么留意。
没想到五叔公老梁王会给他孙子这么多银子,竟让他招到酒曲了,心里那叫一个嫉妒啊,明明那小子是个纨绔,是个败家子,没想到竟能让老梁王舍得出银子招标了酒曲,可是自己呢,平时打理庶务,兢兢业业,祖父总是舍不得出银子让自己竟到标。
想到这里就愤闷,酒越发喝得凶猛了,那涨红又发青的面色,那还有会文人时的俊逸儒雅,简直狰狞的让人害怕。
了解了大魏朝的酒水制度,知道为何麻敏儿会让刘载呈这家伙做酒水供应商了吧,看似平常的酒,能端到嘴边喝上,也不是简单的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有刘载呈,麻敏儿手下的两大干将也能弄到酒水,只是价格贵,她的利润薄罢了。
一起回京城的路上,麻敏儿对他说道:“小王爷,今年我们种了不少粮食,到时酿酒的粮食不够,到这里拿呀,价格保证公道。”
“呵,我还以为你免费送给我呢。”
“想得美!”麻敏儿瞪眼。
——
有人叹老梁王大气,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两银子买酒曲,实则上,他正在家里心疼呢,“哎哟……哎哟……”
“老王爷,你这是怎么啦?”贴身仆从和老王妃齐齐围到他跟前,吁寒问暖。
老梁王挥挥手,老仆知道,这是让自己出去呢,连忙退了出去。
“王爷,你怎么啦?”老梁王妃顺着他手帮着揉了揉心口。
“我的银子啊,我的银子……”
老梁王妃听到这话,蓦得坐到旁边椅子上,撇嘴看看他,“你到底是心疼商课税银,还是给呈儿花的银子?”
“都是,都是……”
“那怎么办?”老梁王妃说道:“年节召见臣妇时,风老夫人的手被皇后拉着就没放过,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他男人帮圣上收到了银子。”
“是啊,我知道逃不过,所以才更心疼啊。”
老梁王妃说道:“胳膊还能扭过大腿,你就不要嚎了,要是不放心呈儿捣鼓酒坊,你自己亲自盯着。”
“那臭小子不让我盯。”
老梁王妃说道:“这两天他不是去西草沟了嘛,你去他酒坊啊。”
“去了,刚刚回来。”
“怎么么啦?”老梁王妃不解。
“他叫管事不让我看账薄。”
老梁王妃看了眼他的心口,怪不得在这里嚎呢,原来孙子伤了他的心,她低下头,偷偷笑了。
“你还笑得出来。”
老梁王妃甩了一记刀眼,“不是你相信呈儿身边的麻二娘嘛,才拿了二十五万两银子去竟标,你要是不让他竟标,这二十五万两估计也就够他挥霍个两年。”
“哎呀,我这心口……”老梁王再次揉心口,“这夏二愣子的渡假村收益怎么样啊,咋还没个动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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