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光寒，出征？
怎么会这样？
闻光寒只是一介文官，为什么会和出征这种事扯上关系？
诺久书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公公，可是出错了，我家夫君是文官，又未任职军部，怎么就要随军出征了？”
那太监维持着脸上的笑，道：“夫人放心，闻大人是随军监军，不会上前线，没有危险的。”
太监随后又说闻光寒新上任监军，已经被姜元帅拉去熟悉军队了。
话带到了，太监便也告辞。
诺久书返回家中，走到花园边上，听到两个孩子和闻张氏的声音，突然顿住了脚步。
“知春，吩咐下去，在大人回来之前，这件事不准任何人传，特别是老夫人那里，谁都不准说。”
“是，夫人。”
回到房间，诺久书无力地躺在榻上，究竟怎么回事？
为什么闻光寒突然就成了监军，还要随军出征了？
是啊，为什么呢？
卓阳帝半夜让人传召闻光寒，等闻光寒抵达御书房的时候，其中并不只有皇帝一人，还有齐太傅、袁太师、姜元帅，以及一些小将。
还有一个坐着的于任远。
在御书房，皇帝会与臣子们亲近一些，赐座是常事，但是如今其他人都站着，唯有于任远坐着，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闻光寒行了礼，皇帝两忙叫起来，笑问：“阿寒，听闻你与益侯世子少时相交？”
闻光寒看了于任远一眼，如实作答，“世子少时曾在我启蒙老师处求学，遂有交情。”
卓阳帝也不管闻光寒怎么回答，他只需要确定闻光寒却是与于任远有交情就行。
遂转问：“听说你曾与世子学了一些武艺，并且这些年来并未荒废。”
“回陛下，确实如此。”从遇水匪回来之后，他手上的武艺就被重新捡了起来，刚开始时还是三脚猫，经过这几年的练习，已然有模有样的。
他这么回答，卓阳帝就来了兴趣，他笑看了于任远一眼，闻光寒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看到于任远嘴角带笑，一片纯良。
究竟怎么回事？
闻光寒自问，于任远对皇上时候这事有什么目的？
接下来，卓阳帝又让闻光寒展示一番从于任远那里雪莱的武艺。
闻光寒自然不能拒绝。
他用的是长刀，但御前不能带到，闻光寒便朝皇帝的贴身太监借了他的拂尘一用。
闻光寒的武艺虽然是于任远教的，但他身高体壮，力气大，又是用刀这样的武器，行动之间就大开大合，气势凛人。
一舞罢，卓阳帝笑道：“哈哈哈，世子果然不欺我，阿寒你果然武艺超群。”
“陛下谬赞了。”闻光寒看了于任远一眼。
然而于任远却正好向卓阳帝行礼，“末将说得也不准，闻郎中武艺见长，让末将有点惭愧啊。”
闻光寒：“……”不明所以，沉默最好。
等卓阳帝和于任远说够了，这才同闻光寒解释。
“前些日子北宁连失两城，朕更是痛失两名大将。”卓阳帝叹息了一声，痛心疾首道：“如今更是只有益侯一人在云城苦苦坚持。”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原本是太子主帅，姜元帅和益侯世子跟随救援的，但前两天益侯夫人因心系益侯，病重在身，世子挂心母亲，探望之际，因避让一个孩子，落了马，断了腿。
“唉，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姜元帅因为调遣兵将之事，淋了雨，染了风寒，他虽请战前往，但病好前，怕是有点力不从心。”
“正好。”说到此，他转忧为喜，“朕正忧心呢，世子边说阿寒你曾随他习武，一身武艺很是了得。且你脑子活泛，饱读诗书。朕不求你百战百胜，只希望你能帮着一点太子。”
闻光寒听着卓阳帝絮絮叨叨，余光看向了于任远。
他是随于任远学习武艺不假，但是跟随他学武艺的时候，闻光寒惦记着家里和学业，并没有全身心放在其上，水平其实是半吊子，哪来的武艺超群？
卓阳帝在上面前世说明了事由，又打起了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亲情牌，最后才问，“所以，阿寒，这个监军，你是接还是不接？”
皇帝如此低声下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闻光寒能怎么办，只能回道：“微臣，接。”
“好，好，不愧是朕的弟子，当真一行为朕解忧。”卓阳帝笑了两声，看向姜元帅，“姜卿，那阿寒就交给你了。”
“咳咳咳。”姜元帅咳嗽了两声，这才道：“臣遵旨。”
离开御书房后，姜元帅便要把闻光寒拉去商讨随军之事。
闻光寒忙道：“元帅，微臣出门出得急，还未来得及和家里人说一声，今儿这是商讨下来怕是得一夜，还请元帅容下官去告知随从一声。”
他这边话才落，御书房里的卓阳帝走了出来，“阿寒，你放心跟着姜元帅去吧，朕派人去同你媳妇说一声。”
无奈，闻光寒只能道：“谢过陛下。”
姜元帅虽然感染了风寒，但那硬脾气还是在的，立即道：“好了，好了，别啰嗦了，赶紧走，随军可是大事。”
看着闻光寒被姜元帅给拉走，卓阳帝原本扬起的笑容一点点落下来。
他看着那两人的背影，道：“太子，你觉得，闻郎中如何？”
“回父皇。”太子脸上和善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面上一派肃穆，“闻大人聪慧，闻夫人亦然，只是他们似乎对加官进爵并没有什么兴趣。”
“呵。”卓阳帝轻笑了一声，“确实，朕都捧他到如此了，他还像是一个透明人。”
卓阳帝轻叹了一句，随后却话锋一转，“但是，他可不是对加官进爵没兴趣，而是对成为靶子没兴趣。你说得对，他们很聪明。”
太子立即道：“些父皇教诲。”
“好了，快吩咐人，去给人通传一声，免得家里人担心。”
“是，父皇。”
诺久书接到宫中的通知后，一夜没睡，闻光寒也一夜没回，直到当天下午，他才风尘仆仆地回来。
彼时诺久书正在院子中发呆，两人相见，一切尽在不言中。
“确定了吗？”诺久书痴痴地看着闻光寒，“明天开拔？”
“定了。”闻光寒道：“明天我就去军营里，后天一早就得离开。”
诺久书咬唇，“你……要好好回来。”
闻光寒见她如此，心中动容，也不管这是不是有人，上前两步，将人抱进怀里，“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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