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桌的两个人还没回教室。
苏软眼神发亮，直勾勾的盯着同桌那张靡颜腻理的鹅蛋脸，眼皮下垂，透着几分高冷，死气沉沉的眸子又勾着触目惊心的厌世。
苏软曾跟她对视过，她看不懂沈枝眼里为什么会有仿佛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的沉默。
“你盯着我做什么？”
沈枝即使没看，也能察觉旁边那束目光的热情。
“你好好看啊，皮肤怎么能这么白，你早该扎起头发的，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看到你美貌的啊啊啊，不过能做我旁边天天见到也跟幸福！！！”
苏软没忍住用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沈枝看到苏软欣赏又羡慕的目光，怔愣了下，眼神微微闪躲。
她抿了下唇，第一次面对正经的夸奖，她竟有点无措。
她憋出一句，“你也很好看。”
“可是我皮肤就很黄，还胖，我周末居然涨了两斤，我天。”
她吐槽完自己又将话题移到沈枝身上打量，“不过宝，你这也太瘦了，脸上都没多少肉，可不能再减肥了。”
沈枝想说，她没有减肥。
但看到苏软坚定认真的眼神，她鬼使神差的点了下头。
絮絮叨叨聊了下子，苏软忽然想起什么。
“刚刚在操场是怎么回事？”
苏软好奇的询问，头发时不时擦过沈枝侧脸。
沈枝依旧是那句话，不知道。
苏软瘪了瘪嘴，“不说我也知道，你别怕他们，他们虽然平时凶了点，但不会无缘无故揍人的，除非对方啊欠揍。”
苏软跟他们玩的好，自然不用怕。
沈枝垂眼，偏着脑袋看着窗外景色。
“去小卖部吗？”
苏软有些渴了，想喝点冰凉的，眼巴巴看着沈枝。
沈枝看了看时间，提醒，“要上课了。”
“没事，下节课是老蒋的课，他向来不怎么管事，走吧走吧。”
苏软拉着她的手腕出了教室小跑起来。
小卖部里挺多人站在冰柜前挑选冰柜。
苏软跃跃欲试想挤进去，偏头问沈枝，“宝，你要什么？”
“我不吃。”
沈枝扫过冰柜上标记的价格，微微摇头。
苏软只好挤进去拿了根冰棍，挑完后又站在冰箱前。
“那你要喝点啥？”
沈枝摊了摊手心，“不用，我买这个就好。”
“就买盒笔芯？”
苏软眼眸微怔，眼神里充满着不理解和惊讶。
沈枝点头，“嗯够了。”
苏软：……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好吗？
她慷慨的道，“我请客哦，不要白不要，嗯……要不跟我喝一样的吧，这个汽水贼好喝。”
沈枝抿紧了几分，“谢谢，不过我不怎么喜欢喝这些。”
说完便去结账了。
苏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意嘟囔了句，“什么都不吃，怪不得能这么瘦。”
她默默看了眼手里的碳酸饮料。
苏软落后的时间几个人已经排到了她面前，沈枝手里拿着一盒笔芯，站在门口等她。
旁边传来一声上勾了下舌头发出的go声。
沈枝没在意，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突然一只蓝白鞋子出现在视野里，在她的目光里踩了自己的脚尖一下。
沈枝：？！
她愣了下，抬头，眼眸睁圆。
梁楚柏在她认真挑选笔芯的时候就见着她了。
此刻，他瞥过沈枝有些郁闷不快的神色，他勾着唇，“还你上次踩我的。”
沈枝顿时想起来了，小声辩解，“是你自己腿先伸我位置底下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都过去几天，他怎么还能记得。
“嗯，我是故意的就行。”
沈枝：“……”她无法跟这个人沟通。
梁楚柏走前把手里的一瓶芒果酸奶抛给她。
东西飞到眼前，沈枝下意识接住。
面对沈枝的错愕，梁楚柏偏头，轻抬下颚，“买错了。”
“他给你这个干什么？”
苏软结完账剥开冰棍的包装，抬眼看到这一幕，连忙眼睛里就差刻着‘你们肯定有猫腻’几个字了。
“他买错了。”
沈枝边说边蹲下，拍了拍鞋尖浅浅的印子。
苏软不信，“他眼睛可没出问题。”
沈枝睫毛颤了颤，那只手里的冰凉刺入皮肤。
放学铃声响起，同学们仿佛冲出牢狱一般跑的飞快。
沈枝看了眼后座，只剩下个趴着睡觉的男生。
本来就是被连累的她眼里闪过强忍的不满，她站起来去拿扫把，椅子往后摩擦着地发出刺耳的滋声。
梁楚柏被吵醒，眉间溢着戾燥，“这么急赶着去投胎？”
沈枝不满没消化，强硬回应，“不投胎，但是要扫地。”
梁楚柏臭着个脸盯着她冷淡的面容几秒，才想起来似乎是有这回事。
他揉了揉眉骨，目光随意扫过教室，人都走光了，还有一个磨蹭的同学在梁楚柏看过去时跑了。
梁楚柏：“……”
“他们人呢？”
沈枝接话，“你不清楚吗？”
梁楚柏啧了声，起身，“腿长在他们身上我怎么知道，再说，我又没跑。”
那是因为你还来不及跑。
沈枝懒得拆穿他。
梁楚柏看了几眼她，慢悠悠的去擦黑板。
黑板擦扫的太快粉末在空气中飞腾，第一排扫地的沈枝几乎全吸入进去。
她忍无可忍的丢下扫把。
“你会不会擦啊，不想搞就走啊。”
梁楚柏停顿下来，掠过她眸子里鲜活的怒意，挑了下眉。
调侃了句，“脾气还不小。”
梁楚柏紧接着开口解释。
“我这不是想着快点，免得耽误你时间，不领情啊。”
干点什么不好，偏偏在她扫那块的时候擦黑板折腾。
沈枝心里一阵好笑，语气挤兑，“那我还要感谢您了。”
话音刚落，干脆出了教室扫走廊。
扫了没两下，扫把被抢走。
沈枝闭了闭眼，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其他人迁怒于他，可现在她再好的脾气都气跑了。
“你不是还要去奶茶店，赶紧去吧，这我来弄。”
她刚要发作的脾气瞬间被始作俑者的话给整愣了，并不是奇怪梁楚柏会知道她奶茶店兼职的事情。
只是……
她看向抓着她的扫把果真在扫地的清隽少年，觉得不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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