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喂王爷吃得什么!”
年轻男子对姜媚儿的厉喝视若无睹,收手起身,便自寻了地方,坐着喝茶。
姜媚儿眸光深沉,脸色极为难看,她顾不得再质问来人,连忙倾身,一手搭上了澹台礼的手腕,确定他身体并未有异,心底松了口气。
她抬眼去看澹台礼的面庞,忽而一愣,气色红润、呼吸轻缓,一改晕倒前,苍白疲惫、精神萎靡的样子。
澹台礼的眼皮细倏而细微地动了动,紧接着,在姜媚儿期待的视线中,缓缓睁开了眼。
醒来的澹台礼,只觉自己好似睡了几天几夜般,脑中格外清明,通身松快……
几天几夜?
澹台礼念及此,本平静如水的脸色蓦地一变,猛然坐了起来!
“王爷!”
姜媚儿在床边坐下,体贴地扶住他用力过猛的身子,“王爷这是在着急什么?”
澹台礼挥开她的手,冷眼瞪她,急切威严的声音里暗含几分希冀,“耀儿回来了吗?”
姜媚儿被他问得一愣,“王爷,还没有消息传来……您刚才昏到了,才躺下没多久,再睡会儿罢。”
澹台礼闻言怔住了,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后了然……是他急糊涂了,连感知都混乱了。
澹台礼平静下来,正欲下地,眸光不经意地一扫,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茶几旁,竟然坐了一人在喝茶!
澹台礼的眸光顿时变得锐利,阴沉着脸看向姜媚儿。
“他是什么人!”
被质问的姜媚儿脱口而出,“王爷不认识?”
澹台礼眸光又是一沉。
被他盯得头皮发紧的姜媚儿立即解释道,“那人是方才突然出现在房中的,他给王爷服了一粒丹药,王爷才这般快地醒来……所以媚儿还以为,他是王爷的人。”
喂他吃了丹药?难怪,他醒来后,浑身充满了力气,毫无疲累之感。
澹台礼不由地眯起眼眸……看样子那高深莫测的年轻人,是友非敌。
澹台礼起身走了过去,于他对面落座。
姜媚儿为他倒了一杯茶后,伺候在一侧。
“本王多谢阁下的馈赠,不知阁下姓甚名谁,来自哪里?”
澹台礼的话,说得一贯和气,嘴角挂上几分可有可无的笑意,探究地打量着茶几对面的人。
他话落许久,年轻男子才缓慢地放下茶盏,似是很不情愿理会他,懒懒抬起眼皮,简单、细微的一个动作,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不屑来。
澹台礼陡然脸色铁青,浑身迸发出身为王爷的尊贵和威严来,就像一座频临爆发的火山,危险、恐怖。
那人却依然无动于衷,似有若无地轻笑了一声,然而再轻,澹台礼依然听出了里头的倨傲、轻蔑。
澹台礼怒极反笑,那笑十分地瘆人,气势磅礴地‘送客’两字在他齿间徘徊,正要张口喝出,忽地听到年轻男子开口——
“凤千山。”
低沉、冷漠、狂傲、漫不经心。
澹台礼初以为自己幻听,可对上他毫无情绪的幽寒眼神,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质疑他的话来,气势蓦地一蔫。
澹台礼本因对方的傲慢无礼而升起的愤怒尽退,但他心中对男子的身份仍旧存疑,面色凝重,眼神沉稳,“凤先生如何会出现在此?”
凤千山面无表情,一眼看过去,便明了他的心思,一物突然从他袖中飞出,落在澹台礼面前的茶几上。
一枚白玉雕成的玉牌,正中央一个血红的‘凤’字,霸气张扬,分外醒目。
澹台礼的眸光触及那‘凤’字,脸色渐渐变得恭敬起来,他曾从明安帝口中得知过,被世人追捧的奇人凤千山有一枚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牌,而那玉牌的图案样式,明安帝也曾给了他一份……
他眼前的实物,与图纸上的一模一样,不会错了。
澹台礼伸出双手将玉牌捧起,站起身,微弯腰,递还给对面男子,“不知先生身份,本王多有得罪,还望凤先生海涵。”
姜媚儿愕然地看着澹台礼向除了明安帝以外的人放低姿态……
凤千山的名号世人皆知,姜媚儿自然也听过,但却从没见过真人,纵然传言里,他是如何地地位超然,受人尊敬,但没有亲眼见过,也不过是虚妄,姜媚儿从澹台礼恭敬弯腰的卑微里,真切体会到了……凤千山的可怕。
她的心忽然不安起来……凤千山虽然主动来找王爷,但明显是一副瞧不起王爷的样子……能是什么好事?
就在姜媚儿心思百转的当口,凤千山将白玉牌收回袖中,只听他恩赐般地道了一个字,“坐。”
澹台礼这才重新坐了回去。
“凤先生千里迢迢来京,想必也是辛苦,今夜就先安心住下,洗去一身风尘,待本王明日禀明皇上,再在宫中为先生摆上接风宴。”
凤千山被澹台礼这般礼待,颇为受用,昨夜在澹台无昭那儿积攒的火气,也不免消散了几分,纡尊降贵地开口,“接风宴不急着办,本主来京的事也暂时不要告知明安帝……本主今日,是特意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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