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凌点点头,“多大年岁来着?”
谢广陵笑笑,“据说年过双十。”
堂间顿时就哗然一片。
如此年轻的镇军大将军!
“毛儿都没长全乎吧!”堂下有将大着胆子调侃了一句。
当即就笑哄了。
“诶!不可放肆!”谢广陵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据说这位苏大将军,勇过卫青,猛愈霍去病,乃是圣上驾前数一数二的悍将!”他顿了顿,又接续笑道,“听闻去岁,这位苏大人一怒为红颜,率近卫军拆了京中数一数二的风月之地采薇亭……”
“哈哈!如此妙人!”
“果然悍勇无匹!”
“圣上没给封个红袖将军的名号?!”
插科打诨的说道,就满堂皆是。
“据说,此次要我河套边军冬季整军治防的主意便就是这位苏大将军向圣上密奏的。”徐凌慢悠悠的言道。
顿时堂内就响起骂声一片。
个个皆是在边关隘口苦熬的,谁在乎这个嘴上没毛的大将军是哪位!
圣上驾前的红人?那和他们这些常驻在鸟不拉屎的边关将校球不相干!
害得弟兄们在这冬日里也不得消停,这心里的憋气可就别提了。
徐凌御下抚将的手段自是高超,眼见得差不多了,便神色一凛。
“说归说,也只在我这白虎堂里。莫管他出些什么馊主意,只一条,这冬日里各关各隘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总没有错,断不可有丝毫懈怠!”他那对白眉之下的虎目自堂中众将脸上一一扫过,“话不多讲!如若边防出了些许差池……个人便洗净了脖子,来试试某之剑锋尚且利否!散帐!”
……
当日后晌。
将军府,徐凌的书房内,爷孙三人品茗闲聊。
徐焕勇、徐北毅父子二人常驻外关,经年也回不得几次府里,此时便是难得的相见之时。
方才一起用罢了饭,徐府家风甚严,饭则不语,是以此时在徐凌的书房才稍作攀谈。
按制,太阳落山闭关之前,所有外关将校皆要出关城连夜返回驻地,在雁鸣关这便是多年的死例。
看窗外日头方早,徐焕勇便又座上一壶水,在老父这里再讨一轮茶喝。
边关清苦,外关更是苦寒之地,徐焕勇爱茶,是以老父房中的这当年新茶对他而言便是难得的享受。喝罢不算,他总要盘磨着再顺走些,这也算是常例。
徐凌却只与徐北毅有话说。
只一看到这年方十八的大孙子,老将徐凌的一双虎目间就烁烁发光。
那宽大健硕的身板,虎头虎脑的模样,活脱脱就是自己年少时的翻版,徐凌看徐北毅,那就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唯独令他有些闷气的,这徐北毅的性子却也跟他少年时似得,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可不爱讲话。
“如何?在大鼓口可还耐得住?”端过徐焕勇新沏的一盏热茶在手里,徐凌问道。
徐北毅点点头,“耐得。”
“大鼓口虽算不得凸前的外关,却也是九关十八隘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你身为镇守该处的昭武校尉,便有守关之责,万万不能有丝毫的轻慢之心。”
“晓得。”
徐凌沉吟片刻,拿手指点沾些茶渍,在案几上划了几道。
在两线交界处点指着,徐凌对徐北毅提点道,“大鼓口旁侧的这处黑风岭隘口,虽未设关,却马虎不得。这里虽是地势狭窄,只容单马独过,山道却是平坦。咱们的夜不收就爱走这条道,纵马可往来你大鼓口内外两地……”他重重点了点手指,“需盯紧了。”
“一定。”
徐凌支着身子等了半晌……
徐北毅却牙关紧闭,再无言语……
嘿!
徐凌便有些气结!
自己说十句,这愣小子就给你蹦俩字。
徐焕勇在一旁紧着一杯杯的往肚里灌茶,见这爷孙二人如此,也是想笑。他索性放下茶盏,便就给徐北毅的后脑瓜上来了一记响的。
“浑小子,跟你祖父好好说道说道!”他佯装怒道。
捂着后脑勺,徐北毅却也不敢拿眼瞪自己的父亲,只低头嘟囔,“说甚!”
却还是两个字……
“咄!”徐凌狠狠瞪了徐焕勇一眼,“好端端你打他作甚!”
自己这宝贝大孙子,性子虽是闷了些,却是格外的沉稳,那两只铁臂乍起晃一晃便也有千钧之力,徐家善使长柄大刀,祖传的那一柄披风刀此时便就交在徐北毅手中……徐凌可是对徐北毅寄以厚望,谁人敢动他一指头那也是不成!
见老父却就真的怒了,徐焕勇倒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便再不欲管这爷孙二人,只一味的给自己端茶倒水,势要在此处喝个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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