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愿意投降了吗?”
罗彬瀚阴阴地望了眼高坡上的树林。“他们怎么会射得那么准?”
“我是他们的实地测算员。他们不必花太多时间计算风向和射程,只要及时理解指令即刻。”
“难道他们对自己看见的东西没任何感想?有个被他们爆头的家伙自个儿把脑袋长回来了。”
“我告诉他们您有蚯蚓的基因。”
罗彬瀚歪头看着她。“你在开玩笑。”
“我正在尝试将您安全回收。”李理不顾他表情地说,“如果您拒绝投降,我只好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持续摧毁您的大脑组织,使您保持在死亡状态,直到我能在您的心脏上装好一个间隔十二点五秒的高压电击器。”
“李理,死人不会说话。”
“只要脑组织完整就会——我曾经研究过一些和做梦有关的设备,发觉它们在挖掘思想意识上有特别之用。而既然我可以通过不断损坏心脏来暂时杀死您,在此期间对您的大脑进行少量解剖和信号接入就不受影响了。如果您表现得配合些,我保证会把麻醉剂打足量,不会逼您亲眼看着我们锯开颅骨。”
“是因为我揍了那个熙德吗?”罗彬瀚问。
“您在最近一个月内造成的损失比过去两年的利润都多。”李理说,“董事会已对我心存疑虑,我确实希望找到一个人为此负责。”
罗彬瀚目光游移,寻找着四周可供躲藏的遮蔽物。遭到破坏后的玉米田已不足以作为掩体,他周围又尽是低矮的草木。在李理的掌心再度发亮以前,他不得不举起双手,重新露出友善的笑容。
“投降。”他爽快地说,“我投降还不行?”
“我并没忘记您上次是对谁说了这句话。”
“上次归上次,我们俩的关系怎么是那东西好比的?”罗彬瀚说,慢吞吞地往前挪了一步,“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对吧?”
一道激光擦着他的脚尖射入地面,让他把刚迈出的步子收了回去。“为表诚意,”李理说,“请您先将武器上缴,同时保持我们当前的距离。”
“这你要我怎么缴?”
“我相信您做得到。从红外检测的结果看,您的影子最远能延伸十五米。我知道它是受您操控的,您也可以再给我表演一手。”
罗彬瀚的眼睛瞟向地面,手指微微一曲。黑影又从草丛里鼓了起来,从顶部露出弯刀的刃口,好似毒蛇向天吐信。它慢慢地游向李理,在距离她还有好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这就是极限了。”罗彬瀚说。他手指一弹,把弯刀抛落在李理身前。
李理没有俯身去捡,只是用左手掌心对着地面。弯刀自己跳进她的掌中。“哎呀!”罗彬瀚说,“你也会这一手?”
“磁场技术的小应用。”李理说。她在罗彬瀚的注视下掀开外套,把弯刀插向自己的侧腰,一直连刀柄都按了进去。看来那块地方本来就是一个储物空间,没准原先就是用来存放麻醉剂的。“您现在可以说说冯的下落了。”
“啊。”罗彬瀚说,“冯刍星就在那间屋子里。”
他指了指他们侧边带庭院的双层农舍。就在距离田地最近的小路边,那堵种着紫薇花与杨柳的院墙事不关己地矗立着。它位于罗彬瀚的斜前方,侥幸没有受到激光束波及。
李理并没有看他指的方向,至少没用脸上的眼睛看。“那里没有生命反应。”
“你怎么能肯定呢?屋子的墙很厚啊,何况我还把他关在一个地下室的铅箱里。”
“先生,”李理温和地说,“您用对付熙德的招数是对付不了我的。我再给您三秒钟说实话。”
罗彬瀚低下头去看着脚尖。“其实我早把他杀了,尸体就埋在田里。”他又抬起头,脸上的肉鳞缝隙中蠕动着黝黑的细须。两道激光先后射中他的额头与胸口,然而这一次,他的额头上覆盖着自肉鳞深处散发出的阴影。激光正落在阴影中间,像射进黑洞里一样毫无反应。胸口的攻击也没能杀死他。罗彬瀚转身向院墙的方向跑去,似乎想靠建筑物挡住来自高处的狙击手。他只来得及前进了三米,来自数公里外的子弹打烂了他的右腿。他倒在地上,胳膊稍微往前挪了挪,手掌又多了个激光贯穿的血洞。
他趴在那儿不动了,埋着头高声诅咒起来。他祝愿那个该死的狙击手跟他最好的朋友们一样健康长寿。李理由着他大发脾气,等激光器彻底冷却后才说:“您没有提过这些影子还具有防弹能力。”
“怎么?”罗彬瀚说,“还要我给你写张技能表吗?”
“只是好奇您为何不索性把自己全变成影子。”
“我倒是想,可惜那样就很难再变回来了。没准几年或者几个月后能变回来吧,我反正没试过。我可不喜欢变成影子后要去的那个地方。”
“如果您的计划成功了,恐怕今夜以后您就会一直待在那儿。”
“才不会呢。”罗彬瀚怒气冲冲地说,“高灵带是另一回事。那儿可不会有一堆玩意儿在你耳根子边唠叨,非要你做些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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