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易珊把身子向前躲了一下说:“听到了,不过是个活鬼,黑狗子他娘,差点没吓死我。”
“哦,”丈夫说。
“昨晚大半夜的,那女人跑到咱家连哭带叫地来找你,我说你在鬼屋呢,他就跑了,我以为他害怕鬼屋不敢去呢,不一会他爷们又来咱家找他,喝得醉熏熏的,我把他也支到鬼屋去了。”
保易珊说:“你这一支不要紧,可害苦我们了。”
过了一会儿他像想起了什么,厉声问道:“我问你,昨晚那女人来的时候,是不是『露』个大凶?”
“是啊!”男人答道。
保易珊气愤地问:“你看了?”
男人说:“想不看也不行啊,就那么明晃晃地『露』着呢。”
保易珊用手捏住男人的耳朵追问道:“你说!你是不是死盯着看呀?可拣着便宜了是不?”
男人的耳朵被捏得好疼,他一边掰开妻子的手一边说:“他那个有啥好看的,软塌塌的像个破水袋似的,哪有俺媳『妇』的好啊!”
“要我帮忙吗?”随着话音李凡来到厨房,保易珊迅速从丈夫怀里闪出来,好在水开了,满屋的蒸汽,他估计小伙子没有看到什么。其实李凡看到了,但他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说:“我能做点儿什么?”
保易珊平静一下说:“不用,你进屋歇着吧。”他把猫耳面下到锅里,滚个开又捞上来,然后用冷水激一下,再浇上事先打好的肉蘑菇卤。
桌子已经放好,面也端上来了。
李凡看着这猫耳面,它的形状果然像猫耳。还没等吃,那肉蘑菇卤鲜香的味道就扑鼻而来。猫耳面被冷水激过后变得更有嚼劲,再用肉蘑菇卤这么一浇,每个猫耳都泛着油亮亮的光,看着就有食欲。
李凡吃了一口,果然又香又鲜又筋道,他一连吃了两碗才向主人道谢。
保易珊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李凡啊,你白天打算干什么?”
李凡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回答说:“我想到北山去看看那个女知青的坟墓。”
保易珊惊讶地说:“我说李凡,你是怎么了,胆子也太大了,住鬼屋,看坟墓,怎么专门和鬼较劲呀!我可告诉你,我不陪你去那个地方,还有,今晚我也不陪你住那个鬼屋子了。吓死我啦!”
没等李凡说话,他男人就说:“你呀,今晚还真得去住那鬼屋。”
保易珊冲丈夫说:“干嘛呀!把我撵那破鬼屋子,你一个人在家想干什么?”
丈夫笑着说:“我敢干什么呀!我寻思今天天好,我把炕洞彻底修理修理,整个炕面全得挑开,这炕面重新抹上湿泥今晚干不了,住不了人,我也得逃宿呀!”
保易珊说:“你不会架上柴禾烘吗?”
男人回答说:“用火烘今天也干不了,反正这炕今晚不能住人了。”
保易珊无奈地冲李凡笑了笑说:“得,今晚再陪你遭一晚上罪吧。”
北山是座很高的山,李凡目测一下,大约有三百米的高度,朝北的一面由于不见阳光,山坡比较『潮』湿,满山的荒草到是比较茂密。
他沿着山脚走了半天才看到一座孤坟,坟丘不大,上面长满了杂草,一座木制的墓碑已经开裂,碑上的字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那字是:车采香之墓。
车采香!好漂亮的名字。
他猜想当年的车采香一定很漂亮,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墓的左边有一棵高高的白杨树,树干挺拔,使得这墓不再孤单。
李凡从周围采了些野花轻轻地放到墓前,然后在离墓碑不远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他想:车采香死的时候年纪和自己现在一样大,就因为失恋而告别这如梦的青春了吗,实在不值得啊。
他正想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很轻,他知道来人走得不急,一定是怕吓着自己,所以也没紧张。他回过头,见是村长曲鸿信,在这杂草丛中只可看到上半个身子。
曲村长走过来,在李凡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他先装上一袋烟,点燃后吐出一团白雾,然后开口说:“听保易珊说你到这儿来了,我就过来看看,昨晚没害怕吧?”
“没有。”李凡摇摇头,把昨天半夜黑狗子娘闹“鬼”的事儿复述了一遍。
村长说:“保易珊和我说这事儿了,这个黑狗子爹,我批评他多少回了,就是不长记『性』,整天就知道吃、喝、睹、打女人。”
李凡说:“他那么健壮的体格怎么不知道干点儿什么呀!白瞎了一身的气力。”
村长说:“咱们村的男人体格都好,可就是都没出息。小李啊,你不是来搞调研的吗,我和你说说,全乡就我们村最穷,乡里一开会我这个村长就抬不起头来,别的村好多人家都盖起了小楼,我们村最好的人家也就住旧砖瓦房。因为穷,孩子们念完初中就不念了,我们村几十年来就没出过一个高中生。”
李凡问:“您当多少年村长了?”
村长吸口烟说:“说起来有二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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