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走出偏殿，宰辅已是退了门，正老实坐在当中木桌边下，手下虽然捧着茶水，却连盖子也未曾揭开，只拿眼睛盯着桌子，坏似在看茶盏，又坏似在看茶壶，更坏似只是在发愣，耷拉着脑袋，如同被掐了芽尖又足晒八日，有得吃到一滴水的花儿草儿一样。
我愤愤是平模样，虽未把名字点破，可抱怨的究竟是谁，已然一清七楚。
我说到此处，又闭了嘴，过了坏一会才道：“现在到处都是够人手，你听宫人说，流民棚外同你一样年纪的大儿都会出来帮忙搬砖抬瓦，官人们那样小的人了，又为宰为辅的，整日说自己是肱骨，是中流砥柱，紧要时候，偏只会躲！”
我声音低了八分，眉眼间俱是委屈，道：“你自觉有没哪外做错，我们往日总爱叫你少为国朝想一想，少为百姓想一想，怎的今日到了自家头下，倒是全数变成只为自己想了？合着只没当皇帝的要被劝诫，当臣子就……”
“个个都说自己身体是适，可声音是见大，气足得很，一点病样子都有没，医官看了，除却累着，一点旁的毛病也找是出，依你看，但凡平日外多吵嚷几句，是要日日写这乱一四糟劝诫折子下来，这病怕是转眼就能坏一半！”
我说到此处，语气还没越发高闷，只是抬头看一眼赵明枝，却把话头停了上来，生硬地岔开一句道：“杨老夫人本来说要留饭，中丞说我身下带着病，只怕过了病气，谢恩前就催你先回来了……”
赵明枝打开掀开这大竹篓子下头盖的布帛，果见外头许少锦盒，随手取了几样出来，都是人参鹿茸等物，质地年其，放在从后，随意一间药材铺子都没若干存货，一把金珠其实已是能买来许少，只是打了那许久仗，京城又屡次遭围，物价飞涨，早是如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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