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书淮趴在地上，心底恨意疯狂蔓延。
心口像是开了闸的水库，所有情绪悉数宣泄，涛涛荡荡。
死死攥住自己的手，青筋毕现。
直到一双高跟鞋落在自己眼前。
高跟鞋的主人又恢复了那副老娘天下第一牛逼的模样，微挑眉眼：“哟，既然摔倒了，就别想起来。”
说罢，踏着高跟鞋往总监办公室走去。
还不忘吩咐许岁安：“把人给我看好了，要是我出来看到于书淮站起来，准找你的事。”
许岁安失笑。
祖宗发起脾气来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哒哒哒走了两步，游年年又倏而顿住。
突然转身！
“你，”她冲想要逃跑的副总监扬扬下巴，“还有你。”
这次她看向不远处的裴瑜。
“都别想跑。”
副总监一抖。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史上最无辜的炮灰就是他了吧！
裴瑜则僵在原地，根本不敢去看游年年露出来的肩颈。
那对她来说，是赤裸裸的讽刺。
肩膀那块仿佛烧了起来，滚烫一片，她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企图把自己从周围人的打量中抽离出来。
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这么难堪过。
只是布满嫉妒和恨意的眼底，又有几分即将得逞的快意。
藏在包里的手，按着录音笔的指尖，一直未曾松开过。
游年年，我倒要看看你，要是被宁鹤之知道你原来是这幅模样，会怎么看你？
游年年丝毫没有察觉裴瑜的小动作，就算察觉了也不会去阻止。
小丑想要作死，何必阻止呢。
当一个笑话来看，难道不是娱乐了生活吗？
她和宁鹤之，既然敢在一起，就是做好了彼此信任的准备的。
哪怕她答应宁鹤之的时候被巴黎的浪漫氛围和掉马的惊慌弄的丝毫不清醒。
可是感情从来不似作假。
总监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那边动作那么大，她要是没听见，绝对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让副总监于书淮裴瑜联合起来把自己挡在门外。
至于毁约违约金之事，不就不了了之了吗？
要是游年年再追问此事，砸钱不就行了？
永远不要妄图和资本家讲道理。
你在他们眼中，本就是货物一般，是用来交易的筹码。
可惜啊，游年年本就不走寻常路。
她从来，从来学不会和没有脑子的人讲道理。
讲道理有什么用呢？
拳头不才是硬道理吗。
留在原地的四个人目睹她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
那女人似是嫌弃拿着外套不方便，轻飘飘一松手，外套就掉在了地上。
捏捏拳头，骨节劈啪作响，让人牙酸。
于书淮又回忆起了自己被衣领勒住脖子的感受。
浑身一抖，他腿都软了。
下一秒。
他腿更软了！
游年年一抬腿，直接踢开了总监办公室的门！
于书淮都快给游年年跪了！
游年年不知道自己从此在副总监和于书淮心中树立起了女魔头的形象，她此时，正绷紧了神经，盯着大班椅上的女人。
面容姣好身姿轻盈，妆容精致到了一丝不苟的地步。
如果不是她的手在抖的话，她也许能够更优雅。
懒洋洋环胸，游年年也没坐下，就这么站着。
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总监。
总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突跳。
完了。
她想，这位大神一路过关斩将斗死了好几个小喽啰，如今终于要对她下手了。
她眼珠一转，决定率先开口：“游小姐，您穿这件吊带很好看。”
游年年对于赞美倒是照单全收：“那是自然。本来挺丑的衣服，不知道怎么，一到我身上，不好看也变好看了。”
总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人！
但她不得不承认，游年年说的是实话。
这个颜色本就挑人，模特驾驭都吃力，偏偏游年年白到发光，硬生生是驾驭住了。
不仅如此，优越的肩颈线条也更为加分。
如果不是宁峤插手，强行推荐了裴瑜和于书淮，自己会很庆幸找到了这样的代言人。
可是人都是要吃饭的。
她不能因为看好一个人，就搭上自己的前途。
“好了，”游年年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我今天来这儿，也不为别的。”
总监尽力让自己的态度显的好一点儿：“游小姐，我们会对您进行赔偿。”
游年年挑眉，觉得好笑：“我像是缺钱吗？”
她附身，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敲敲桌子：“我缺的，是一个解释。”
“当时明明谈好的是两位代言人，如果只换我这一位，我完全可以认为是我自己业务能力的问题。”
“可是两个人都换……”
她尾音拉的很长。
“这就让人有些耐人寻味了。”
总监笑意勉强：“宁鹤之那边是因为形象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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