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柴局长,放过,放过我吧。”商孝英强忍着巨大的痛楚,结结巴巴求饶道。
“商先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放过你?!”柴伟峰皱眉,说道,“明明是我给你机会,明明是我有好生之德,给商先生你指明了一条活路,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等没天良的话?”
……
“柴局长,真的,真的没钱了,没钱了啊。”商孝英几乎是嚎哭着喊道。
“商先生,你啊,就是拎不清,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柴伟峰摇摇头,叹息着,说道。
“真没钱了啊。”商孝英几乎要被崩溃了,“那一千大洋已经是全家砸锅卖铁了,您就是把我全家杀了,也没钱了啊。”
“这可是你说的啊。”柴伟峰忽而脸色一变,指着商孝英,说道,“我可没说杀你全家啊,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啊。”
“啊,柴局长,不要,不能,你不能啊。”商孝英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喊着。
他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突然被柴伟峰的人破门而入,抓到了政治保卫局闸北支局这个魔窟,然后竟然有人指认他是重庆分子。
随后他就遭遇了惨无人道的刑讯虐待。
最后是被勒索让家人拿钱赎人,不然就以重庆分子的名义枪决。
家里为了救他,把赖以为生的铺子贱卖了,又借了亲戚街坊的钱,好不容易凑了一千大洋,但是这柴伟峰却还说不够,要再交出一千大洋的赎罪钱。
天可怜见,他家里哪里还有一千大洋啊,别说一千大洋了,就是十块大洋估摸着都借不出来了。
……
“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柴伟峰阴冷的目光盯着商孝英,“写信给你家里人,两天内再交出一千大洋,不然你商孝英就是重庆分子,就地枪决。”
说完,柴伟峰不再理会商孝英,这几天抓了好几个肉票,除了有一个交足了赎金被放出去,一个被拷打死了,另外还有一个估摸着还能拆了骨头炸出点油水来。
“柴伟峰,你草菅人命,你绑架勒索,还有没有王法了!”商孝英绝望了,崩溃了,他疯了一般扯着嗓子骂道。
“王法?”柴伟峰直接用舀子舀了一瓢辣椒盐水,直接泼在了商孝英遍体鳞伤的身上,恶狠狠说道,“在上海滩,在闸北,老子就是王法!”
“啊啊啊啊,没天理啊,老天爷开开眼吧,啊啊啊啊啊,开开眼吧。”商孝英痛的惨叫连连,嘶吼着。
“老天爷?”柴伟峰冷哼一声,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得一声枪响。
柴伟峰脸色一变。
……
柴伟峰自然不认为谁有熊心豹子胆敢来偷袭闸北支局。
这可是大上海,大上海是日本人的天下,军统和红党没那个胆量袭击政治保卫局的支局。
“狗日的。”柴伟峰骂了句,他怀疑是哪个手下喝多了发酒疯,不慎响了枪。
当然,也可能是枪支走火了,不过,这种可能性相对较低。
柴伟峰骂骂咧咧的从地下室刑讯室出来,就要去收拾响枪的手下。
然后,刚刚从地下刑讯室上来,柴伟峰的脑门上就被黑洞洞的枪管抵住了。
“谁?找死啊?”柴伟峰下意识骂了句,然后他就脊背一凉,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手下绝对不敢和自己开这种玩笑,那么,这个拿枪抵着自己脑门的家伙会是谁?
红党?
重庆分子?
然后,柴伟峰知道答案了。
……
“柴伟峰,你的身份暴露了。”李浩冷冷说道,“跟我走一趟吧。”
“李浩,你要做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的?”柴伟峰喊道,“来人,来人。”
确实是来人了。
不过,他的手下是被缴了械,押解出来的。
“李浩,你什么意思?”柴伟峰怒视李浩。
“都这个时候了,还假装镇定啊。”李浩拍了拍手,“不愧是戴春风的得力手下啊。”
“什么?”柴伟峰大惊失色,然后愤怒咆哮,“李浩,你少来这套,少往老子身上泼脏水。”
“狡辩是没用的。”李浩摆了摆手,“绑了,带走。”
“谁敢!”柴伟峰大喊一声,“你要做什么?程千帆呢?他要做什么?”
然后,他就挨了一肘击,惨叫一声,嘴巴也被人用破布堵住了。
“所有人都押走,审讯甄别。”李浩沉声道。
“明白。”
也就在这个时候,地下刑讯室传来动静,李浩皱了皱眉头,带了两个手下走下去。
……
“简直是草菅人命啊。”程千帆看着手中的口供,怒不可遏,拍了拍桌子。
这份口供是商孝英等多名被闸北支局绑票的市民口述,签字画押,揭发柴晓峰乱杀无辜,绑票勒索,戕害市民的证词。
“这几个人要保护好,告诉他们,我们第三局是爱民护民的,一定会为他们讨一个公道。”程千帆说道。
“是。”李浩露出古怪的笑意,点了点头。
“柴伟峰招供了没?”程千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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