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不仅周姓领导愣住了，另外几个领导也微微怔了一下。他们预想中的反驳、狡辩、求情，一概没有。
这种直接认错的态度，瞬间打乱他们的准备继续发难的节奏，顿时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同时心中也冒出一股不安的情绪，似乎事情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周姓领导皱了皱眉，总觉得何雨这态度不对劲。他冷哼一声：“光是停职反省？何雨柱同志，你是不是觉得这处罚太轻了？这是思想认识问题，是作风问题！必须深刻检讨，做出严肃处理！”
“周领导说得是。”何雨并没有发出任何反驳的言语，而是顺着周领导话中的意思，继续自我检讨，“思想认识确实需要深刻反省。我在想，是不是最近有些工作之外的事情，让我分了心，没能把全部精力放在食堂的工作上，才导致了今天这种低级的、不该出现的失误。”
他特意在工作之外的事情和低级的、不该出现的失误上加重了语气，眼神平静地看向周姓领导。
周姓领导心里咯噔一下。何雨这话听起来是在自责，可细细一品，那工作之外的事情指的是什么？不就是指他们姚、周两家这段时间变着法儿的找茬、施压、骚扰吗？
那低级的、不该出现的失误...这盘咸得发苦、盐粒都没化开的红烧肉，难道不低级？这失误是谁造成的？不用想也知道，这话语的尾音是在说他们诬陷他。
何雨这是在指桑骂槐！偏偏他还摆出一副诚心认错、深刻反省的姿态，让你想发作都找不到由头，人家都承认错误接受处罚了，你还能怎样？
其他几位领导也不是傻子，自然也听出了这弦外之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们没有想这个何雨不仅骨头硬，还长着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
仿佛没看到他们越发暗沉的脸色，何雨继续用那种平稳、甚至带着点自我检讨意味的语气说道：“几位领导日理万机，还特意抽出时间来我们轧钢厂指导工作，关心我们食堂的伙食情况。是我工作没做好，辜负了领导的期望，还浪费了宝贵的食材。这不仅仅是工作态度问题，也确实是对劳动人民成果的不尊重。周领导刚才的批评，一针见血，我虚心接受。”
他把对方刚才扣的帽子，原封不动地、态度极其端正地又给自己戴了回去。可配合着他那平静的眼神和语调，这认罪听起来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像是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把对方那些上纲上线的指责，隐隐约约地映照了回去。
周姓领导的脸色有些发青。他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个年轻人用诚恳认错的方式，给堵得有些胸闷发晕。
“你...”他指着何雨，还想说什么。
“请领导们放心。”可惜何雨并没有给他机会，而是直接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结束意味，“我服从组织的一切安排。无论是停职反省，还是更严厉的处分，我都没有任何意见。一定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反思自己的问题，提高思想认识，绝不再犯类似的...低级错误。”
他把低级错误四个字，又加重了一下语气。
刹那间，包间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几位来找茬的领导面面相觑，只感觉自己胸口堵得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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