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妈妈的话，让李甜一震。
什么意思，难道郭佳沫当年跳窗另有隐情。
“阿姨，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李甜忍不住开口询问。
面对李甜惊疑的目光，郭妈妈没敢直视。
而是极目远眺，对着滔滔江水，边回忆边尽可能地以平静地语气讲述。
“李甜，我想，先和你讲讲我和佳沫爸爸的事……。我和佳沫爸爸是在工厂认识的，只不过他爸爸上进，那个时候他白天上班，晚上还去夜大修会计，学汉语言文学，而我却安于现状，停滞不前，所以工厂倒闭后，他爸爸考去了集团公司，而我却下了岗。
自我下岗后，我们夫妻俩经常吵架。要不是我因为怀了佳沫，早就离了婚。不过，后来即便因为佳沫，勉强维系着婚姻关系，但实际上也是名存实亡。”
郭妈妈讲到这儿，突然停住，侧身望向李甜。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讲这些吧。”
这刻，李甜觉得自己像个警察，听着一个多年的积案。她皱着眉头，不发一语，只是听着，听着即将揭晓的，那段沉封了多年往事的真相。
“要怎么说……？算了，还是直接点吧。李甜，其实佳沫当年跳窗并非因为你。”
“什么，不是因为我？”
一直没有作声的李甜，听到这儿，立即激动起来。
忍不住杏眼圆瞪，又重复地问了遍，“难道，他不是因为要见我，遭到您反对，意外跳窗的吗？”
这次郭妈妈没有躲避，抿了抿嘴，摇头，正面回复。
“是的，事实并非如此。真实情况，是佳沫不想参加高考，准备跳窗逃走，结果发出了意外……。李甜，整件事，其实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天啊，十年来，李甜曾无数地忏悔，自责。
她一直以为，郭佳沫是因为想见她，而她也因为和郭佳沫关系太过要好，才遭到郭妈妈的误会和反对，从而酿成了惨剧。
可是现在，竟然不是，根本不是。
“郭佳沫，他为什么不想参加高考？我，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过这事？”
李甜顿了顿，开始对郭妈妈刚才的话表示质疑。
郭妈妈俨然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至于刚才，她之所以停下来，没有一口气全部讲完，只是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将这一切简述清楚。
“是的，正因为突然，所以，当时的我们都太过冲动。我不该在高考前，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告诉他那些大人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而他，也不该那样绝决，用自悔前程的方式，选择跳窗逃离。”
不懂。李甜越听越不懂了。
“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放弃高考？是，是您和他爸爸之间的事吗？”
见问题说到核心处，郭妈妈不由拽了拽拳头。
“嗯，是的……。高考前不久，一次我在家整理房间，意外发现了佳沫爸爸和另一个女人的通信，我一直怀疑他外边有人，可并无证据，看到信我又气愤又欣喜，当天就和他大吵了一架，我以为我的歇斯底里会让他忏悔与自责，从而在残存的婚姻情意里，找回些许的颜面，结果，换来的却是郭爸爸绝决的两个字“离婚”。
离婚，当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用尽一切无知女人所有的伎俩，去单位闹，去家族哭，最后甚至拿出儿子，作为最后的法码。现在想想，当时的我，简直像个小丑，一哭二闹三上吊，既卑微又可笑……。”
郭妈妈说到这儿，情绪有点激动，再次停了下来。
听得出来，她对当初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如果放到现在，她绝不会那么做。
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也回不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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