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一眼比他离得还要离上十步之距的阴十七,叶子落不知为什么,突然便笑开了:
“展兄说你的嗅觉是我们几人中最好的,起先我也有点不太相信,以为那不过是他……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那不过是展颜什么,叶子落只说了一半便止住了,听在阴十七耳里便有点怪怪的,问道:
“你以为是展大哥偏夸于我?”
叶子落却是笑而不语,显然并不想回答,转开话题道:
“我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叶子落的险些说漏嘴与过后避而不谈,让阴十七更加觉得叶子落与展颜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叶子落忍着臭气薰天的味道在大坛子前半弯下腰,提着灯笼让其光亮照到坛口里面,他仔细端详起来。
看了几息之后,叶子落惊骇地站直了腰,并退了一步。
阴十七一直看着叶子落的动作,自然没将此异状漏掉,她不禁再顾不得那直钻入鼻子时刻刺激着她的嗅觉,走近叶子落问道:
“怎么了?”
问着的同时,阴十七便也想往大坛子里面一观,却让叶子落拉住了手臂阻止了:
“莫看!那里面……你还是别看了!”
那里面是什么,叶子落也不知是怕吓到阴十七,还是难以启齿,竟又是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还阻止她上前去看。
阴十七也不为难叶子落,当下便想甩开叶子落的手自已去看个清楚,叶子落却是不放手,她不禁板起一张俏脸看着叶子落道:
“你以为我是谁?!”
她是谁?
叶子落瞬间便听明白了阴十七刻意说给他听的这句话的意思——她阴十七不是娇滴滴养在深闺的世家千金,而是洪沙县衙里的一个小小快手!
若非阴十七这一句提醒,叶子落几乎要忘了在他找到她之前,她独自与陶婆婆生活了五年,更在洪沙县衙里当起快手,即成了官差,那便少了办案,更少不得办一些命案。
而命案,自然少不得那些血腥残暴的情景!
叶子落想通了,便也松开了手,只是声音微沉地提醒道:
“大坛子里面的东西……你要有心理准备!”
叶子落一松手,阴十七便即刻接过因着叶子落的突退一步而在他手中晃了几晃的灯笼,接着往坛口里照去,待看清了大坛子里面所装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她也不禁后退了两步,连拿着灯笼的右手也止不住抖了一下。
展颜与花自来围在桌旁,皆站着紧紧盯着小坛子里面混浊粘稠的液体,余光年夫妻则睡意全无,也随之站在一旁等着结果。
除此之外,余光年夫妻显然也有些局促不安,特别是余氏,她将余光年拉到堂屋里一角,满面惊骇地对余光年低声道:
“光年,这亥时便快到了……”
余光年握了握余氏冰凉的手,安慰道:
“没事,今夜家里人多,且还是衙门的官差,那差爷们鞘中佩刀都是沾过血的,杀气重,指、指不定……”
展颜虽一心投在小坛子里的东西为何物的事情上,但他仍是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余光年夫妻俩的对话虽小声,但也有一大半含糊不清地飘进他的耳中。
正当展颜转身想问个究竟的时候,阴十七神色难看地冲进堂屋,并一反先前她怕臭味而离得远远的姿态,她大步走近桌上的小坛子,认真地看将起小坛子里的东西。
阴十七的反常,让展颜暂且将想向余光年夫妻问个究竟一事放下,看了眼专注地瞧着小坛子里东西的阴十七之后,他也再次看向小坛子坛口。
花自来也是古怪地将阴十七看着,尤其是阴十七的神色还不太好,他不禁问道:
“十七,你在院子里还查到什么了?”
花自来也不笨,想着方才阴十七在院子里还一副打死也不靠近小坛子的表情,怎么在查看了一番他发现小坛子的院中角落之后,便成了勇不畏臭的这个模样,他自然想到了院中角落里肯定是又搜查出什么线索来。
展颜心头也有此疑惑,但见阴十七聚精汇神地瞧着坛口,他便也不出声扰到阴十七,所以花自来那一问还未等到阴十七的回答,便让他示意莫要作声。
花自来会过意来,心道阴十七定然是有发现的,只是这会还得再查些什么来证实,当下便也回以展颜一个他立刻噤声的动作。
叶子落随后进入堂屋,脸色也是颇为不好看,但展颜与花自来此刻却皆在等着阴十七做最终确认的答案,便也无人理会他。
叶子落就站在门槛内边上等着,未靠近屋正中的桌子。
小坛子的大小大概是手炉的两倍,坛口也只有一个大肉包子那般圆形大小,阴十七仔细瞧着坛口里的东西一会道:
“花大哥,帮我取一双筷子来!”
花自来被阴十七这么一喊,下意识应了声,然后听清阴十七的话后,便即刻往堂屋外走,到余光年家的厨房里去。
早在他搜查余光年家时,花自来便将余光年家的所有屋房摸得清清楚楚,所以到厨房里走一趟倒也难不倒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