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医院专属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本就生了一张冷白皮，因为失血过多，脸上的皮肤更显偏白，再戴个眼镜，整个人萦绕着一层冷漠斯文的气息。
容默慵的左手背上插着留置针，他用右手指了指病床，“坐这边。”
段霏没有动。
“我不想仰着头看人。”容默慵眯眼，努力按捺着脾气，“而且我现在伤成这样，你还怕我会碰你？”
段霏捏捏手指。
沉默半天，终于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容默慵笑了一声，“然后呢？”
段霏说，“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我没想让你受伤……”
“刀都藏了，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容默慵打断，“你什么时候藏的刀？”
“回来的那天，在你床头柜找到的。”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让我没有一回国就受伤，起码推迟了一个星期。”
段霏：“……”
容默慵继续，“是不是挺后悔的？昨晚如果你再插的深一些，可能我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段霏说，“我没有想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碰我。”
“呵。”容默慵再次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就以昨晚你的这个行为，我可以让你以故意杀人罪进去蹲个三年五载。”
段霏咬咬嘴唇，“我那是正当防卫。”
“有证据吗？”容默慵反问，“别墅里全都是我的人，你觉得，他们会站在谁那一边？”
段霏终于忍不住了，“你无耻！”
容默慵却说道，“我饿了。”
？？？
段霏猝不及防。
容默慵抬着下巴，示意床头柜，“这是娟姐送来的粥，你喂我。”
段霏简直惊了，“你凭什么让我喂你？”
“你把我伤成这样，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你的歉意？”容默慵冷笑，“没良心的小东西。”
段霏转身，“我去叫护工……”
“站住！”
段霏停下脚步。
“我要你喂我。”容默慵重复。
段霏转过身看着他，“我喂你喝粥，你可以放了我吗？”
容默慵眯紧眼，“你怎么这么天真？”
段霏闭了闭眼，“容默慵，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都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你喜欢女人，外面有大把风情万种的女人对你趋之若鹜，以你的身家和地位，你要什么样的女人不可以？为什么非得要我？”
“这就要问你了。”容默慵把话丢了回去，“当初是你来找我帮忙的不是么？”
“可我也说过，过去这几年，你对我帮助很多，但我对你也付出了很多，现在你要结婚了，这一切就应该结束，这样是不道德的。”
容默慵看着她，“如果我不结婚呢？”
段霏一愣，“什么？”
容默慵说，“你好像一直纠结的就是不想当小三，既然如此，我不结婚了。”
段霏眉头紧皱，“但是……你以后总归还是要结婚的，我说了，我不会当小三，我也不想再过以前那样没有尊严的生活，我只想恢复自由……”
“行了。”容默慵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段霏看着他，莫名其妙，“什么？”
容默慵说，“我饿了。”
段霏再次：“……”
“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喂我吃饭。”容默慵说完，“我伤口有点疼，不想再重复。”
段霏纠结的看着他。
终于走过来，端起那碗粥。
男人嘴角微微弯起。
等段霏在床边坐下，他收起嘴角，“什么粥？”
段霏看了一眼，“小米粥。”
“没有菜么？”
就让他干巴巴的喝小米粥？
段霏直接拿勺子舀了一勺子送过去。
爱吃不吃。
容默慵抿着薄唇，好几秒钟后，终于张开嘴。
**
一碗粥喂完，段霏起身来到外面。
薄锦阑和江摇窈还等在外面，一看到她，江摇窈立刻问道，“霏霏，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我没事。”段霏说，“窈窈，薄总，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
“啊？那你呢？”江摇窈问。
“我待会再回去。”
？？？
“你不会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吧？”江摇窈睁大眼睛，“你疯了？该不会是看他现在可怜，你就心软了吧？霏霏，你想想他以前造的孽，他怎么对你的？等他好了说不定又会重蹈覆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男人的话不能信！”
薄锦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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