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五年前相比，如今他脸颊的轮廓更加硬朗。
楚柔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容颜。
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她都永远忘不掉。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让她开心，让她欢笑，让她的生活处处充满惊喜。
却又让她在无数个夜晚崩溃流泪，心如刀绞！
叶良……
他真的回来了。
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之后，楚柔只觉得这一刻，就算是突发山崩海啸都不值得让她惊讶。
整个屋子，忽然陷入了寂静之中。
两相无言。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如两人五年中每个梦境里相遇时一般，互相对望。
一切的感情都藏在目光之中。
只不过，现在的楚柔眼中，不仅有爱意，还有愤怒、委屈和深深的恨意！
叶良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几年来，她们母女二人，一定过得非常艰辛。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
若是自己当初知道她怀上了身孕，绝对不会答应那个男人的请求。
绝对不会远赴什么边疆。
他只会守在她的身边。
但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对不起，我来晚了。”
犹豫再三之后，他只能吐出这么一句话。
刚刚还犹如杀神一般的叶良，此刻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愧疚！
无限的悔恨，在他心中爆发，但他又不能在妻女面前表现出来。
这就是父亲吗……
他仍记得，当年的楚柔还是个千金大小姐，金枝玉叶，柔弱得能无限激起叶良的保护欲。
但现在，他已经变成了能独自照顾孩子的妈妈。
一想到这，叶良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揪住。
让他喘不过气。
楚柔仍然默不作声，她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五年了，当初叶良消失之后，她还以为叶良是被什么人绑架了。
去叶良家里寻找，却被家丁赶出来，就连一个下人也能对她大肆羞辱。
身边的老师、同学、朋友，全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最夸张的，是就连警察局，也找不到他的身份信息。
就像是整个人都人间蒸发了一样。
仿佛楚柔谈的这场恋爱，只是南柯一梦。
一场幻想而已……
但肚子里怀的婴儿，把她拉回了现实。
然后，她便因为肚子里的叶桃，被赶出楚家，流落街头。
好不容易，才把叶桃拉扯到四岁。
但没想到……
今天遭此横祸时，是他出现了。
是他救了自己……
这让楚柔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
不解、恨、爱、感激，全部充斥在她的心中，
楚柔死死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
叶良犹豫了许久，才道：“我这些年当兵去了……”
“当兵？”
楚柔惨笑一声，道：“到这个时候，你还这样骗我？”
“当兵会当得五年音讯全无，连走都不告诉我一声？”
“你说的话，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叶良哑口无言，
他也想解释。
他也很想告诉她，自己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当年他是秘密应召，一通知他就得走了，根本没有时间和她说一声。
而青龙王的身份，也一直是不对公众公布的。
何况五年前的那个大学生，摇身一变就成了万人之上的青龙王，还为战争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就算自己这么说，她又怎么会信？
百口莫辩。
叶良只能低头看看怀中的叶桃。
“桃儿她……”
楚柔眼神微变，立马警惕地看着他，将叶桃一把抢了过来，护在怀里。
“叶先生，谢谢你前来搭救我们母女，此恩我母女他日必报！”
因为愤怒，楚柔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等了五年，楚柔早便心灰意冷。
这几年来，她遭受了无数的白眼。
单亲妈妈，未婚先孕。
还不是个浪货！
所有人都是这么评价她的，而她也早就看开了。
但这一切，都是因为叶良的突然消失！
她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渗出鲜血。
叶良心如刀绞，但却无话可说。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
说到这，她扯着嘴角，苦笑着摇摇头。
“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你知道我被赶出楚家的时候，有多无助吗？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可我甚至连自己都养不起！”
“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但我就算是怀胎十月，也要在大街上发传单。”
“甚至连分娩的时候，我都只是一个人！”
她死死地盯着叶良。
擦了擦眼泪，她将叶桃放到身后，道：
“你走吧，这次救了我们，以后我会报恩的。”
事实上，她还有太多太多没有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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