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世文化咨询公司,灯火通明。
“你确定老板一下午都没出来吗?他办公室好像没亮灯。”木信问正在忙碌的阿闲。
“我今天下午一直在座位上整理资料,确实没见他出来。”阿闲很笃定。
木信惦起脚,朝门缝里张望,尚云办公室里漆黑一片。
尚云坐在办公室里,没有开灯。下午一则变卖安源镇房产的消息充斥眼底,他虽波澜不惊,但内心并不平静。前几天见她时,她并不像过得不好急需要用钱的样子。
她到底想做什么?
桌面铺呈一帧画像,天色暗下来,窗外的夜景从落地窗投进来微弱的光,依稀可辨画的内容。
他盯着这帧画一动不动,这十二年来,无数次拿起展开又小心收起,画中身着铠甲意气风发的少年指月拉弓,每一笔都熟悉到刻印在他的心里。
这是他去大学报到的前夕,九月偷偷放在他房里的。以一幅满弓射月的《漠影》含蓄表白心意,他怎能不明白?却至今不敢回应。
尚云指尖轻轻抚过画纸。俊眉紧皱,目光里都是痛楚。
敲门的声音响起。尚云勒令自己斩断思绪,转过身来,把画纸小心收进抽屉里。
“进来。”
木信轻轻推开门,尚云坐在黑暗中。
“老板,你还好吧……”
木信经常会错觉到尚云是一个神,天神般的心志力。他是个节制自律的人,一个永远不会放任自己松懈的人,永远不会说累的钢铁侠、每件事从一开始就要求自己做出正确选择永不犯错的天神。
相对他对自己的残酷,对其他人却很包容。特别是他“不以营利为最终目标”的经营理念受到无数人侧目与嘲弄,他像一个孤勇者,不解释不辟谣,坚持自己的信念披荆斩棘一往直前。
也是木信放弃元仕大好前程,追随他创办普世文化的原因。
这几年跟随他在商场打滚,上天遁地,哪怕被抛在巨浪之颠,也不曾发现他除了冷静沉稳之外的任何情绪。他的从容不迫遇事不乱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而现在,老板是怎么了?
“什么事?”尚云的声音深沉有力,但略微沙哑。
“需要我给你点个外卖吗?”木信没话找话:“我最近发现一家新开不久的餐厅,挺合你口味。”
“不用了,晚上有点事。你也早点下班。”尚云看着微信里金志高发来“金猎人”酒吧的位置图,起身拿外套出去了。
车子停在酒吧门口,尚云将车钥匙给泊车小弟,抬头看了一眼,“金猎人”的霓虹招牌闪烁着好看的光芒,在宝宁市,它可是高官显赫、名门贵胄最得宠的消费场所。
大堂的驻唱歌手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唱着情歌,灯光昏暗,滚动彩灯不时射过来各种变幻的彩光,照在人的脸上,更是晦明难测。
找到金志高,一行五个人正在花样拼酒。
见尚云来了,都停了下来,将他作为主角。“子腾,叫人上酒。”
子腾马上招来侍者,要了几杯价格不菲的酒。聊着聊着,话题引到尚云身上。
“尚云,听说你才创业两年,就已经是行业的扛把子了?你怎么做到的?”这个叫子腾的年轻男子奉承意味很浓。
“都是大家虚抬了。”尚云笑道,明白今晚又是金志高给他组的“委托局”。
“动作快准狠、神效而利落,就是尚云的风格。我们金仕集团从低谷冲上高峰,全是尚云十年以来的实力见证。来,走一个!”长相微胖、年纪在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是金志高,说着举起酒杯。
三人一饮而尽。
舞台上一曲唱罢,金志高跟侍者耳语,示意请歌手过来喝一杯。
尚云见状道:“志高,这么多年,你的风格真是一点儿没变。”到哪都能撩妹。
志高哈哈大笑,他揶揄道:“尚云,该说你什么好,这么多年的哥们了。人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就是块石头也会变了三分颜色呀。”
子腾一下子明了,笑道:“不拘小节最是洒脱,看来尚云兄平时忙于工作,很少出来玩,一时半刻放不开正常。”
志高不紧不慢的对子腾道:“你有所不知。他呀,是个痴情种。”
子腾正准备接话,这时歌手过来了,是个性格豪放的年轻女子,落落大方坐在志高旁边,看起来彼此很熟悉了,你来我往开着玩笑,干了一杯酒又上台唱歌去了。
虽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这场酒局,尚云也耐着性子耗到最后。子腾委托尚云帮他解决公司的困难,也接手不误。
志高组的“委托局”,他从来都会给足面子,只因承他十二年前的恩。
当年志高所说的小姨来大学一探虚实,实则主要为了见尚云不假,但原因并不是因为志高家里对他交友不放心,而是志高无心接手家里的产业,一心只想钻研历史上的冷兵器。
其父亲便差点被气得升天,好在志高聪明又大胆,说自己倒有一个两全齐美的主意。
自己有一个校友,交往一段时间了。人品甚好,学业上好学又勤勉,十五岁的年纪已经上大学了,可谓天才。恰巧他学的就是工商管理,如果说服他来自家公司,又有校友这层关系,父亲再跟他认个干儿子啥的,这事就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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