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院子的时候,又被那栀子花的芬芳所吸引。她顿住脚步,眸光轻轻在眼底波转,视线完全落在了那一丛又一丛在雨中妖艳而开的栀子花上。于是乎,她脚尖轻轻一转,直直朝着那无数从栀子花走去,雨水顺着伞沿坠落下,淅淅沥沥的。
男人的脚尖跟着她转动,然后寸寸不离地紧跟着她的步伐。他的容颜在雨幕之中显得有些缥缈不可及,却又是美好得真真实实的存在。望着她泼墨般的及腰长发之时,眸光温暖得像是微微醉熏的暖阳一般。
苏南浅的步子停在了茂盛纯洁的栀子花面前,男人默默凝立在身后,龙涎香融入雨珠的清冽,幽幽萦绕在她的弊端,引得心笙摇曳。可是,却终究敌不过栀子花的芬芳,她这么想。她突然转过头,撞进男人星光璀璨的眼眸:“白微儿喜欢栀子花,我不喜欢。”她的眉眼之间沾染上的尽是认真。
他的眼瞳之中微光一闪,唇角依旧是噙着点点惑人心弦的笑意,姿态依旧温和,只是眸光渐渐复杂。苏南浅盈盈一笑,也不等他回答,只是重新回过头,视线落在那一丛一丛的栀子花上——
纯洁无比的颜色,雪白嫩丽,一朵朵的娇艳在雨中负隅而开,更加凸显姿色。连串的雨珠坠落在那柔软的花瓣儿上,顺着纹路再缓缓滑落下去,不停击打,却又不曾衰败。更像是洗尽了铅华般的纯洁,白微儿,你配喜欢这种花吗,真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了。
看得微微有些入神,伸出手探入雨中,冰凉的雨珠落在手臂上。苏南浅的素手缓缓伸向一朵开得十分娇艳的栀子花,轻轻捏住了花梗,微微用力——断了。
收回手之时,掌心已经多了一朵栀子花。苏南浅的唇角轻轻勾起来,挽起来的笑容尽是讥诮,然后将手一分分收紧,感觉到那花瓣在掌心缩成了一团。白微儿,池慕辰不是你这么想要得到的人么。我不管他的心在不在你那里,好在,我得到了人。
“兰姨。”
身后的男人突然清浅出声,冲着大门口的兰姨开口:“拿把剪刀来。”
由于是同在一把黑伞之下,距离隔得那么近。所以她回过头之时,将男人精致得眉眼看得十分透彻,那双流墨般的黑色眼瞳之中,光晕转动,好似上好的山水都落入了他的眉间一般。
兰姨很快便撑着一把伞走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把蓝色的大剪刀:“先生,您要的剪刀。”
池慕辰的眸光漫越之间尽是温润,将手中的伞柄递过来:“浅浅,拿着伞。”她落在他拿着伞柄上的手,指骨分明,莹润如同白玉一般。眼眸一闪,还是伸手接过了伞。
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子便直直朝着一旁走去,兰姨连忙替他撑着伞,很显然特别吃力。只见他的眉眼如玉般温和,然后将颀长如松的身姿轻轻俯下,拿过兰姨手中的剪刀,咔擦——
一朵娇艳的栀子花落在他的脚边。
苏南浅波光流转的眸子微不可微地一缩,光晕都似乎被缓缓冻结了一番。她怔怔地望着男人,见他精致的容颜之上表情淡淡,只是一朵接着一朵,将那雪白的栀子花剪掉。
每剪一下,她的心就轻轻动荡一下,每下每下,让她沉沦。
裸露在伞外的是一只指骨分明好看到了极致的手,持着一把剪刀,然后剪掉了那一朵朵她讨厌的栀子花。一瞬间,好像弊端萦绕的那股栀子香气不见了一般。
一丛的栀子花,全没了。他的脚步轻轻移动,又站定在另一丛栀子花旁边,咔擦,咔擦,咔擦。
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完全都被空气给吞没了一般,现在她的耳中,就只听得见那咔擦咔擦的声音,像是一首歌进入到了单曲循环一般。她一直数着,十六朵......五十三朵......一百二十五朵......
她撑着一把足以容纳两人的黑伞,纤细的身形,绝致的容颜,静静在雨中,像一个遗世独立的美人。而她只是伫立在雨幕之中,然后静静看着那个倾世无双的男人,一朵又一朵。
一共三百七十八朵。
加上她手中的这一朵,一共三百七十九朵,通通没了。
“浅浅,你喜欢什么花?”他精致的眉眼美好得像是要描绘出一副极致的水墨丹青一般,只是将颀长的身姿站直,眉眼温润地看着她。当时他望过来的时候,眉眼之间的光晕隐隐涌动,倾了半个天下。
她当时忘记对上他的眸,只是视线下落,他的脚边一堆又一堆雪白的芬芳,然后,雨砸下来。到最后,那些花,全部都会化成一滩泥。
“过来,浅浅。”直到他已经站在门口冲她招了招手,她才记得自己还站在雨中。然后便眸光一转,垂下眉眼便朝着别墅大门走去。
池慕辰,你这样是要感动谁。
但愿不是我。
*
兰姨总是那么贴心,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已经递在了池慕辰的手中,他端着紫砂杯款款而坐,姿态硬是要颠倒众生一般的悠闲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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