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你真的舍得放下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苻生看着坐在马车内一身寻常装扮的苻坚。
“这些本就不是我想要，我想要不过是天下一统，万民安居乐业，如今，既然局势已经无法扭转，我也没有必要再坚持什么了。”
“那你以之为重的子民呢？你就这样舍弃了他们？”
“我没有舍弃他们，苻丕会继任国君，我的子民自然还是秦国的子民，只是这些年，我真的累了。”
“当初若不是你执意要同晋国交战，或许也不至于此。”
“同晋国一战必须得战，我要的不是和平共处，而是天下一统，只有统一了，才不会有争端和战乱，所有的和平共处，总会有动乱的一天，人毕竟都有贪欲。”
“正如你信赖那些降臣一般，你以为你利用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你？枉你自诩聪明。”
“你说的对，或许若是我狠心一些，便也不至于此，但我终究不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苻坚定睛看向苻生。
“你这话可是在说我？”苻生佯装怒意的看着苻坚，良久，兄弟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那日苻坚大张旗鼓的往五将山而去，可那车马之上的人并不是苻坚，而是苻坚的一个死士，伪装成了苻坚的模样，佯装重病。
苻坚则在众人离开之后，悄悄从皇宫密道离开了，与前来接应的苻生汇合。
“这下你我之间就两不相欠了，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救你一命，这样我们也就两清了。”苻生看着苻坚，他知道苻坚心中有多大的抱负，可是一步错步步错，时局已经不可扭转，苻坚能舍弃这些，也着实是很不容易，他的内心定也是不好过的。
“我们之间，本就无所谓相欠。”苻坚撩起马车的车帘，望向车外，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心境那般轻松，放下了自己所背负的一切。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听说你在北海富甲一方，余生你便养着我吧。”苻坚一脸正经的看着苻生。
苻生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这种话，你竟也说得出口，我真是小瞧了你。”
苻坚大笑道：“若是你要我卖身于你也行。”
苻生更是一脸嫌恶，“你啊，最好还是去找那沅离儿去，省的给我添麻烦。”
苻坚听到苻生提及沅离儿，脸上方才明朗的笑容瞬间不见了踪影，垂下眼，苦笑道：“我如今一无所有，又如何能护的了她，又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她。”
“你分明那般在意她，为什么非要将她送到龙城去，还要娶了那些个人，到头来，真是咎由自取。”
“她那性子，如何能忍得了我做的那些事，还不如让她眼不见为净的好。”
“据说慕容垂派人去龙城将她接了去，你可知道？”
苻坚点头道：“自然知道，这些年，龙城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的人一直都在龙城。”
“听说她吃了许多苦，你为什么不直接将她带走。”
“姚苌去了龙城之后，我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失了姚苌的助力，只好任凭姚苌行动，但段仪的死，实在是让我太意外了，我没有想到，姚苌会杀了段仪。我命人将姚苌的城防图偷出，悄悄给了沅离儿，她当真没有让我失望，守住了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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