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瑞克那阴冷而庞大的身影就站在了艾丹的身后不远处。
这里的变化不可能瞒过李奥瑞克的。
虽然存在的岁月比不上那些天使那么悠久，但是对于恶魔的气息李奥瑞克的敏感程度绝对不会比天使差什么！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想不到一个地狱魔王该怎么做才能报复几个远比他强大的存在。
其中包括了我这个勇气大天使，包括了他永远杀不死的骷髅王，甚至包括了能够将他永远碾碎的破坏魔神，以及强大到我们都得作出退让的布尔凯索。”
因普锐斯在一边用有些嘲讽的语气说道。
瞒不过李奥瑞克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瞒过他。
“报复无关于力量的强弱，报复也不需要一定比你更加强大。”
李奥瑞克冷冷的说道。
因普锐斯稍微愣神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想起了自己在理发店打工的时候，为了业绩不得不对着每一个客户推销自己手中的各种项目。
当他以人类的方式生存的时候，这种事情他可不会动用作为大天使的力量。
因普锐斯当时在对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人推荐烫发的套餐，因普锐斯深深的记得那个年轻人对他说的一句话。
“我下周就要做化疗了，现在烫发不管是变得多么好看都没有意义。”
因普锐斯为了这句话消沉了好三天，他有一种逼迫别人说出了自己痛苦的内疚感。
直到第四天，勇气大天使因为自己内心的愧疚打算治疗那个年轻人的时候，他再次被伤害了……
他听到那个年轻人在对他的朋友说：“我当时用这种方式摆脱了那个讨厌的推销员。”
因普锐斯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
作为人类的内疚感，和做我大天使的崇高，让他陷入了一段时间的矛盾之中。
虽然最后因普锐斯也没有对那个年轻人做任何的事情，但是他至少深刻的体会到了，报复这种事情其实不需要强大的力量。
只是因为他有些烦人，就被那个年轻人利用了他心中的善良而被狠狠的报复了。
“恶魔和人类是不同的，恶魔没有同情的价值，或者说杀戮恶魔是你们出于复仇的想法。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包含了更多的东西，更多的你们这些人类无法理解的东西。”
因普锐斯对着李奥瑞克说道。
他不在乎自己的这番话是不是透露给李奥瑞克了什么情报。
他只是想要这样做而已。
勇气大天使不会畏惧任何的挑战和危险。
勇气既是自信！既是无畏！既是胜利！
李奥瑞克看着面前表情几番变化的因普锐斯，忽然有种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感觉。
他本身不算是多么的能言善道。
但是在面对天使的时候，李奥瑞克心中总是能够组织出无数的恶毒讥讽来攻击对方。
但此时，李奥瑞克甚至产生了一点点“不忍心”的情绪。
他忽然就不忍心攻击因普锐斯了。
人类最值得称道的能力，或许就是共情？
那能够带来一样的喜悦，分担一样的悲伤。
“父亲，接下来的堪杜拉斯依然是抵抗恶魔的最前线，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信念对抗的最前线了。”
艾丹对着李奥瑞克轻柔的说道。
他的眼中就好像是忽略了李奥瑞克作为骷髅王的狰狞外貌，而是化作了那个带着追随者们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构建出堪杜拉斯的那个伟大王者。
李奥瑞克依然无言，这好像很正常。
死者应该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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