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萌眨眨眼，“奶，这是相机，别怕，爸爸说拍照留纪念，不会把你装进铁盒子里的。”
老太太；.....她表现得这么明显？
“真是相机呀？拍照上报纸的那种？”
姜萌萌点头，“嗯哪，如假包换，我安装哒。”
“天哪！！！”许翠花一拍大腿，乐哈哈地围着照相机打转，“哎呦，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头一次拍照呢，小.......”老太太瞅小孙女，“叫啥？”
姜萌萌眨眨眼，“恩，小六子叔叔。”
老太太，“小六子呀，先给我跟老伴拍好看点，麻烦啦。”
小六子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反正胶卷是爱国哥家的。
“咔咔咔”几下后，老爷子来兴趣了，开始招呼一大家子，“老二、老三，来，你们先拍一张，然后咱们在拍一张集体的。”
姜萌萌小爪爪托着下巴可愁坏了，也不晓得一盒胶卷够不够呀。
姜爱国抓耳挠腮也愁呀，135胶卷供销社要五块钱，小六子拿回来的一盒好几十呢，就这样霍霍了，肉疼呀。
“妈呀，您老悠着点儿，拍一张得了，胶卷没啦。”
老太太正摆着脚呢，一个趔趄，埋怨道，“你咋这小气？老娘我好不容易拍照片你都念叨，跟老头子一个德行，抠！”
姜爱国：.......您老想等老四来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地耽误时间。
“小六子呀，别管他，来，你瞧我脚踮对了没？有没有显高些。”老太太乐呵呵地双手叉腰，“怎么样，我的手霸气不？”
小六子竖起大拇指，“您老可真精神。”
老爷子瞅了一眼他大儿的脸色，悄悄凑近小孙女，“萌萌啊，这胶卷多少钱呐？”
姜萌萌缩着脑袋，也瞅了一眼她爸，压低声音道，“120的便宜些两块多，135得贵些一卷五块多。”
“啊哈！！！”
“哎呦，爷爷你喊这么大声干啥？奶该听到啦。”姜萌萌小爪子捂住老爷子的嘴，小声地道。
老爷子扒拉掉小孙女的手，不管不顾地把老太太拉开，“拍啥拍，不准拍了，不想吃饭就都回去。”
老爷子硬气地把其他起哄要占便宜的人赶走，抱着照相机坐回位置上，气呼呼的瞪众人，“吃饭，吃肉啊，看我干哈？看我能吃饱啊？”
小六子抓了抓脑袋一脸懵。
姜爱国拍拍他的肩膀，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去吃，肉都要被阿达抢光了。”
桌上。
老太太噘嘴，“死老头子，你干啥呢？我还没拍完呢。”
得，爱美不分老少。
老爷子脸一黑，“拍啥拍，拍一张你能多长肉啊？死老婆子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老爷子冷哼一声，他决定不把这钱跟老婆子说了，免得悔得饭都吃不下，他还是独自承受这心疼的滋味吧。
老太太：!!!!!
给个好脸色，死老头子还上纲上线了。
“大哥！”
突然门口站俩人，把正喝酒的姜爱国吓得一愣。
啥玩意你来就来，吓人干啥？
“老四呀，你来得可真早呀，都开席了，喏，你到爸妈跟前挤挤坐吧。”
谢芳菲脸色一黑，“就不能安排个位吗？好歹我们也是客人，连口饭也不给吃啊？”
姜爱国把酒杯搁桌上，似笑非笑，“每桌位子都满了，你想让谁给你个小辈腾地儿呀？”
谢芳菲一噎，抿嘴，指着吃得满嘴是油的姜萌萌道，“其他娃都站着，她坐着像啥样？一点规矩都没有，让小娃娃下桌吃吧。”
姜爱学一听，心里一咯噔，完了要遭。
“不是，大哥，芳菲的意思是，萌萌估计吃饱了，让她下来活动活动。”
“呵，真是好大的口气呀，”白梅抱着闺女，冷笑道，“看来这位四弟妹一点教养也没有，这么多长辈在也不晓得喊人，一来就欺负我闺女，看来这暖屋饭，老四你家怕是吃不起了。”
姜爱学额头渗出汗，“别别别，大嫂，她年纪小，家里宠坏了，我在这里跟你赔不是，我们这就跟爸妈挨着坐。”
屋里这么多人，要是现在被赶出去多丢人呀，也不晓得这里头有没有钢铁厂的人或者亲戚，正是选拔的关键期，他真怕这些人回去说闲话搅和他的好事儿。
谢芳菲哪吃过一群人的剩菜剩饭，一坐下就摆脸色。
姜萌萌抱着骨头嗦的正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还时不时地瞅她四婶。
嗯，长得真白，可惜一白遮不了百丑。
“妈妈，家里新媳妇没上门，能上桌跟大家吃饭吗？”姜萌萌眼睛发着光，就差把我要搞事儿摆在脸上了。
白梅好笑地揪揪她小鼻子，“就你鬼机灵。”
姜萌萌露出大白牙，嘿嘿笑。
老太太皱着眉，北海生产大队确实有这个风俗，老四和老四媳妇儿是在省里办的，等结婚完了她和老头子才知道，这不，大队的人和老姜家一群人都没去，这媳妇又没给祖宗上香，根本算不上姜家媳妇。
“老四，你也不好好管管，你老娘我可不是啥人叫都应的。”
这明摆着是承认白梅的话了。
谢芳菲原本好点的心情又跌入谷底。
什么意思？这是嫌弃她？她是跟姜爱学结婚，又不是跟你们，多管闲事。
老爷子还心里有气呢，说了养儿防老，老四结婚他们老两口给得最多，结果呢？啥也没捞着，还被埋怨了一通。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都不将心比心，凭啥我俩老不死的还给你做脸？
于是老爷子装聋作哑不吭声。
姜爱学咬了咬牙，找了一壶茶，拉着谢芳菲跪下，“爸妈都是儿子不孝，这次借大哥家的光，带新媳妇给您和妈磕个头。”
黑三挑挑眉，饶有兴致地撞了撞姜爱国。
你家老四可以呀，能屈能伸的。
姜爱国嫌弃地撇嘴，身子挪远了几步，“别撞我，把我新衣服撞坏了咋办？”
黑三：......现在是说衣服的事儿吗？
老太太被姜爱学一下子搞蒙了，板着脸道，“老四你这是干啥？逼我和你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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