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冬深吸好几口气，才将冒起的怒火压下，尽量平静道：“皇后娘娘，您博学多才，您应该听过这么一个词，叫做三人成虎。”
“这个词，不用嫔妾给您解释吧？”林晗冬抬眸看向皇后，“倒是娘娘，您休养这些天，宫中的确乱了些，阖宫上下，还需仰仗您的管理。”
林晗冬平静下来后，思路也清晰了许多，用皇后说过的话堵回去，让她一时间无话可说。
但皇后初露面就对林晗冬发难，又岂是这般好打发的。
很快皇后便冷哼了一声，“可本宫也听过一个词，叫做‘空穴来风①’。”
“皇后娘娘！”林晗冬提高声量打断皇后的话，凌厉的目光望向皇后，似针尖对麦芒。
“皇宫乃天子居所，龙气萦绕之地，”林晗冬勾起唇角，“您倒是说说，什么样的妖邪胆敢在此作乱？”
皇后深深地看了林晗冬一眼，久久无言。
这一次争锋，最终还是林晗冬险胜。
皇后扫了依旧维持着半蹲行礼姿势的林暄妍，没好气的摆了摆手，“你还站着作甚？”
林暄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皇后与林晗冬一眼，这才在之柳的搀扶下重新坐下。
“皇后娘娘还有事吗？”林晗冬不客气道：“若是无事，嫔妾就先告退了。”
皇后倒是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恢复了以往端庄大方的气度，“贵妃不若再等等，今日请安的妹妹多了几位生面孔，让她们介绍一二再走也不迟。”
林晗冬扫了一眼那几个生面孔，扶了扶鬓间的步摇，不过短短几息时间，也跟着恢复了一贯的温婉大方，笑道：“听皇后娘娘的。”
只是方才才见过皇后与贵妃的争执，新进的妃嫔见此，心中只会对二人愈加畏惧。
不过就算再忐忑畏惧，五位新人只能一一起身介绍。
依着身份，从上到下依次是邓昭仪、罗昭媛、闻嫔、孟宝林与唐答应。
五位新人虽长相不同，或清丽或明艳，哪怕是其中长相最普通的闻嫔，放到外面也是个小家碧玉。
而为首的邓昭仪与罗昭媛，一个出身书香世家，虽容貌较之罗昭媛略有不及，但周身的书卷气息足以让她在众妃嫔中鹤立鸡群；而罗昭媛则是容貌非凡，一颦一笑皆能撩人心弦，让人嫉妒不已。
而孟宝林与唐答应容貌中上，虽然家世比起前三位低许多，但能够在新人中率先得到皇帝的宠幸，运气也好手段也罢，都足以让其他人暗暗多加几分堤防。
倒是闻嫔，一个相貌平平的大官之女，反倒是在场众人最容易接纳的了。
女子好颜色，男子好颜色②。
依靠着家世上位的闻嫔，实在不足为虑。
待五人一一介绍完毕后，皇后以手撑头，满面倦容的摆摆手，“今日便到这，都退下吧。”
话落，众妃嫔纷纷起身告退。
而林晗冬堪堪行了个礼，便率先甩袖离开长秋殿，临走前还不忘瞪了林暄妍一眼。
宜美人则是连忙上前追上林晗冬的脚步，只可惜林晗冬一出长秋殿就上了步辇，完全没搭理身后的宜美人。
接着便是淑妃与罗昭媛一同离开，而邓昭仪落后一步，独自回宫。
吕贵人也是独自一人，而闻嫔却是在长秋殿门口等着孟宝林与唐答应一同离开的。
从妃嫔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就能够看出其中的一些端倪。
“暄妍，你还好吗？”陶宝林自然与林暄妍一同离开。
林暄妍摇头，正要开口说话，就见任才人与卓常在走了过来。
林暄妍看向卓常在，不由面带歉意，“你前些日子出了小月子，可惜我身体不适，没能及时去拜访。”
“林姐姐身体要紧，我无事的。”卓常在浅浅笑道。
“是啊是啊，”任才人在一旁接话，“今日我们四个好不容易能够聚在一起，不如去林姐姐那儿庆祝一番？”
任才人大大咧咧的笑道，阳光洒在她的眉眼，美好得如同一幅画卷。
“你呀！”陶宝林抬手点了点任才人的眉心，“就想着吃，没见着林姐姐面色苍白吗？”
“你要是想蹭吃蹭喝，我的半梦轩欢迎你。”
任才人拍掉陶宝林的手，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我见你还见得少了？谁稀罕见你。”
只是陶宝林已经替林暄妍拒绝了一遍，她再开口也就毫无阻碍了。
任才人纵然想极了去天照榭，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回了自己的锦瑟居。
卓常在自然也是笑着与二人道别。
待任才人与卓常在的身影远远消失，陶宝林这才低声道：“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陛下原是要来你那儿的，结果被任才人半路给拦了去。”
“真的？”林暄妍讶异。
其实她哪能不知，她只是不让外人进天照榭，又不代表闭目塞听。
任才人与她交好，不过是看在她还算受宠的份上。
也不枉任才人大半年在她身上费的功夫，总算是拦到了一次人。
听到林暄妍的诧异，陶宝林连连点头，提点道：“任才人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倒是卓常在，我觉得她是个可以来往的。”
林暄妍对此只是笑笑，卓常在这人看着是挺和善，给人的感觉总是如沐春风。
只是……
不论是杨更衣的中元节祭奠，还是她的小产。
虽然看上去卓常在都是被牵连受害的一方，可仔细想来，这两件事，卓常在都是受益方。
原本卓常在与杨更衣同住一殿时，陛下大半年未曾宠幸二人，而自从卓常在迁出怡和殿后，她总算重新获得了恩宠。
而她运气也很好，一次宠幸就得了皇嗣，只是差了点运气，皇嗣没能保住。
但真的运气不好吗？
原本那次宠幸后，皇帝不知何时才能再次想起她，但小产后，卓常在明显在皇帝心中有了姓名。
且宫中有传言，皇帝原本想在万寿节时晋卓常在的位份，只是可惜发生了皇后小产的事，这才搁置了。
只是此刻面对陶宝林的话，林暄妍只是笑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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