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赫连殿下的人。”德米尔述说道：“忠臣不是二主，这不是你们中原的古话吗？我不会背叛他的，哪怕他最后失败了，我也会陪着他一起死。”
“忠诚可嘉。”牧云之笑了笑：“考虑考虑你的家人，别忘了，你要是死了，他们可就真没活路了，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虽然我用你的家人威胁你很无耻，但是这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很有用。”
“路朝歌的意思？”德米尔述看着牧云之：“若是没有他开口的话，你不会和我说这话的。”
“聪明人。”牧云之说道：“霍拓国纳入大明版图之后，需要有人在西面和那些人继续周旋，而整个霍拓国，少将军能看上的人，也就你这么一个，对了，还有一个姆利姆法，那是个用好了能顶大用的将军。”
“他就不怕我得了兵权，转头一口咬死他？”德米尔述说道：“就算是咬不死，我也可以恶心死他。”
“他敢用你，就说明他有所准备。”牧云之说道：“说狠话的人有很多，可是最后干狠事的人，暂时一个都没有，你可以试试，我们大明现在不怕乱，更不怕霍拓这块新得到的地盘乱，没准你嘚瑟起来，那些想着恢复旧时代秩序的人就全都蹦出来了，我们也省的一个一个的去找了，直接一网打尽就可以了。”
“我考虑考虑吧！”德米尔述说道，他不能不考虑啊！牧云之这货已经拿他的家人开始威胁他了，只要是人就有软肋，而且家人应该是绝大多数的软肋，但凡有家人在世的，基本上就没有人能克服这一点。
“你时间很充裕。”牧云之笑着说道：“至少在霍拓国彻底灭亡之前，你都可以考虑。”
“牧云之，是不是一旦强大起来，做什么都是对的？”德米尔述问道。
“对啊！”牧云之点了点头：“当你能把所有人都打服的时候，你哪怕是一个眼神，所有人都要去理解你这个眼神的含义，这就是强大的好处，而此时的大明，就是如此，我们很强大，我们的拳头很硬，你可以不服，我们会打到你们服为止，打服你们之后，会有人来和你们讲理，那个时候你们会很配合我们讲道理，说到底全都大了讲理才有人听。”
“霍拓也曾强大过。”德米尔述说道。
“当然了，霍拓当然强大过。”牧云之说道：“可是你们的强大，只是上层的强大，而底层依旧很穷很弱，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们的强大更像是空中楼阁。”
“这种强大是不稳定的。”牧云之继续说道：“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只要一些小手段，百姓们就会倒戈，那时候世家也好权贵也罢，他们还有反抗的机会吗？”
“百姓，就是你说的低层建筑？”德米尔述问道。
“没错。”牧云之说道：“凉州之所以能迅速兴起，就是因为当时的凉州收拢了极多的流民，然后给了这些流民活下去的资本，虽然前期几乎是掏空了整个凉州的所有金银物资，但是陛下的好名声打出去了，所有人都知道跟着陛下有肉吃，这样一来我们进军下一个地方的时候，只要对付敌人，而不需要对付当地的百姓，因为百姓们知道，我们的到来不会让他们过的更差，会让他们的日子过的更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仅用了十年时间，就把中原重新统一的原因。”
“别人看不上的，却是你们最稀罕的。”德米尔述说道：“你们的陛下，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也足够让人敬佩。”
“其实，难道你们的国王赫连景松不知道这件事吗？”牧云之说道：“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不想这么去做罢了，因为他没找到权贵世家与普通百姓的平衡点，什么事都想要个平衡，哪有那么多的平衡啊！看看我们大明是怎么想做的？连根拔起然后重建秩序，现在的大明确实依旧存在世家大族，可是他们的影响力已经被降到了一个最低点，接下来就是要慢慢收拾他们，在不影响国家建设的大前提下，将他们一个一个的从大明的版图上抹去。”
“若是我们也能出现一位雄主就好了。”德米尔述叹了口气，虽然他忠诚于赫连嗣华，但是他知道赫连嗣华并不是一位雄主，赫连嗣华的军事才能在霍拓国绝对是最顶尖的，但是治国才能他就不敢苟同了。
“就算是出现了一位雄主又能怎么样呢？”牧云之说道：“他能解决世家和普通百姓的矛盾吗？这个问题解决不了，他就是在怎么有雄心壮志也没有意义。”
“就真的找不到一个平衡点吗？”德米尔述问道。
“根本就不可能。”牧云之说道：“当你知道有些人趴在你身上吸血的时候，你还会一味的忍让吗？”
“现在霍拓的百姓不就什么都没发现吗？”德米尔述说道：“只要不让他们发现不就好了吗？”
“对，你们一直以来都隐瞒的很好很好。”牧云之说道：“但是，窗户纸总有被捅破的时候，那个时候可能真会出现一位雄主，然后推翻霍拓国的统治，然后建立一个新的政权，说白了就是，霍拓国不灭，现在的霍拓国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我们大明就是在废墟上得到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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