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胆到让他自己都战栗的念头骤然升起:李朝宗和路朝歌,从始至终,目标就不仅仅是让草原内耗!他们真正想要的,远比那点军火利润和战马要多得多!他们是在等,等头曼部自己撑不住,等头曼部心甘情愿地献上他们真正渴望的东西!
他们不出兵,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名不正言不顺”地出兵!他们在等一个“合理”的借口,一个能让大明“被迫”卷入,甚至能从中攫取最大利益的契机!
这个契机,必须由头曼部来创造,由他温古都,来亲手奉上!
想通此节,温古都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急促地踱步。汗水浸湿了他的内衫,心脏狂跳不止。这是一场赌博,一场押上整个部落未来和尊严的豪赌!赌赢了,头曼部或许能在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甚至……借助大明的力量真正崛起;赌输了,万劫不复!
他回想起离开部落时,单于霍尔那瑟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紧握的双拳。“温古都,部落的命运就在你肩上了!只要……只要部落能活下去,什么代价……都可以谈!”
单于说“什么代价”时,那瞬间的犹豫和痛苦,此刻无比清晰地刺痛着温古都。
什么代价?还有什么代价,比称臣纳贡、割让土地更沉重?
是了,土地!路朝歌喜欢土地,整个大明都喜欢土地!这是中原王朝刻在骨子里的渴望!如果……如果能用一片暂时无法掌控、甚至即将被敌人侵占的土地,来换取大明真正的、强有力的介入……
温古都停下脚步,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甚至带上一丝狠厉。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把!他要给大明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一个足以让李朝宗和路朝歌心动,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到必须下场的价码!
而此时皇宫谨身殿内,李朝宗和路朝歌两人送走了温古都后,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现在该说的都说了,就看温古都能不能听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了。
“你说,你这话都说的这么赤裸裸了,他能听明白吧?”路朝歌吃着糕点,没精打采的说道。
“说不准啊!”李朝宗一脸为难的扶额:“你知道的,草原人总是这个脑子,一直都不怎么好。”
“要不然我去一趟礼部酒楼,把话直接给他挑明了?”路朝歌将糕点扔回盘内:“我实在是担心这货想不明白,到时候咱哥俩白高兴了。”
“不至于不至于。”李朝宗想了想:“温古都好歹是霍尔那瑟的左膀右臂,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上,怎么也不可能是个没脑子的货吧!就像是外界评价你一样的,都觉得你只是个莽夫,其实了解你的人才知道,你可是个全才。”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路朝歌说道:“可我还是担心,要是这货真听不明白,咱俩就真成笑话了。”
“没事,等一两天看看。”李朝宗说道:“要是他听不明白,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了,霍尔那瑟真撑不住的那天,他们就想明白了。”
“但愿吧!”路朝歌点了点头:“大哥,这一次你准备吃下去多少?”
“你觉得我们能吃下去多少?”李朝宗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去年粮草消耗有些大,这一次要是全面开战,最后我们可能怕是扛不住啊!”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路朝歌说道:“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实在不行我再来一次以战养战?反正我也不是没干过。”
“不行,绝对不行。”李朝宗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今时不同往日,就是放在凉州那会,我也未必能同意,更何况是现在了,现在大明精锐百万,若是还让你这个王爷领兵以战养战,我李朝宗的脸面往哪放?若是你再出了点事,我李朝宗这辈子死了都闭不上眼,你小子和草原就他娘的犯克,去草原你总是受伤,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不想就不想呗!你激动什么?”路朝歌说道:“还死了闭不上眼,大过年的说这丧气话,这要是让我大嫂听见了,估计能锤死你。”
“行,我不说了。”李朝宗说道:“这一次,我的意思是靠近北疆边境直接划归到大明版图之内,有没有可能?”
“头曼部那边我不好说。”路朝歌想了想:“但是,伊稚斜那边我觉得应该没问题,毕竟这次伊稚斜也出兵了,打赢了之后,我们要点好处不是问题吧!”
“霍尔那瑟那边也要让他付出代价才行。”李朝宗说道:“出兵,可从来没有白白出兵的,我们需要很多很多。”
“放心,我什么时候吃过亏。”路朝歌说道:“这件事你交给我就行了,我肯定给大明拿回属于大明的一切,若是你真想现在就要了整个草原,我也不是不能想想办法。”
“大可不必,你现在必须放弃你那不该有的想法。”李朝宗说道:“若是这次真对草原用兵,那我会找个人看着你的,要不然我真担心你不干人事。”
“你准备派谁去?”路朝歌上下打量着李朝宗:“你要是敢让我媳妇跟着我去,我现在就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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