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天地院是什么身份?怎么联系?”傅青崖懒得与他争辩,直入主题。
“我不知道。”邬承宇摇头:“天地院的规矩,高层行踪诡秘,都是单线联系。我只知道十年前他最后一次传信回来,说他一切都好,让家里不用担心……信里没留地址,也没说怎么找他。”
傅青崖盯着他:“代号呢?他在天地院,总有个代号吧?”
邬承宇沉默了更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隐蛟。”
“隐蛟……”傅青崖缓缓重复了一遍,看向邬承宇:“你们邬家,真是养出了一条好蛟龙。”
邬承宇脸色惨白,不再言语。
“还有谁知道他的身份?邬家其他人可知情?”傅青崖继续追问。
“除了我,只有已故的父亲知晓全貌。”邬承宇低声道:“其他兄弟只知道三房早夭,从不知实情。这些年,承渊也从未与家中其他人联系过。”
傅青崖起身,对文书道:“让他画押。”
文书将记录的口供递到邬承宇面前。邬承宇颤抖着手,接过笔,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那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傅青崖收好口供,转身离开地牢。林承轩和杨宗保紧随其后。
走出阴暗的地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傅青崖眯了眯眼,对林承轩道:“林公子,劳烦将此口供速呈郡王。此事非同小可,需立即定夺。”
林承轩接过那几张薄纸,却感觉沉甸甸的:“傅千户,这‘隐蛟’……”
“天地院留在大明的高层之一。”傅青崖面色凝重:“若此人真在庆州附近,事情就麻烦了。”
三人快步回到正厅时,路竟择正与何雨德商议着什么。见他们进来,路竟择抬眼:“如何?”
林承轩将口供递上:“招了。邬家老三,邬承渊,五岁起便被秘密培养,十五岁送入天地院。如今代号‘隐蛟’。”
路竟择迅速浏览口供,眉头越皱越紧:“联系不上?也不知具体位置?”
“单线联系,且只由对方主动。”傅青崖禀报:“邬承宇最后一次收到密信是五年前,此后音讯全无。他也不知承渊现在何处、具体身份。”
路竟择放下口供,在厅中踱了几步,忽地停住:“五岁开始培养,十五岁送出……十年时间,足以让一个孩童完全变成另一个人,难怪锦衣卫查不到。”
他转身看向傅青崖:“傅千户,你立刻将此事密报指挥使。但消息必须严控——尤其‘隐蛟’身份,非千户以上不得知。另外,通知江南各州府锦衣卫,暗中排查近十年来突然发迹、背景神秘,且与丝绸、漕运、药材这些邬家老本行有关的商号或人物。”
“卑职明白!”傅青崖领命。
“还有,”路竟择补充道:“将邬家主要人犯押赴长安城的日期暂缓。对外就说案情复杂,需详加核查。但要在庆州各关隘、码头、要道增派便衣,严加盘查——尤其是对携带大量财物、或是行踪可疑之人。”
林承轩眼睛一亮:“竟择是想引蛇出洞?”
“邬家覆灭在即,押赴长安城满门抄斩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路竟择看向窗外:“若这位‘隐蛟’对母族尚有半分香火情,或是想取走可能暴露他身份的某些东西,就一定会设法回来。即便他不来……”
他顿了顿:“我们暂缓行刑,也能让天地院其他人以为有机可乘,或许会露出马脚。”
杨宗保挠头:“可他要是不在乎邬家死活呢?”
“那他当年就不会传信回家报平安。”林承轩接口道:“五年前那封信,说明他并未完全割舍。更何况,邬家经营百年,难保没有留下与他相关的实证。这些东西若落到朝廷手里,对他也是大患。”
路竟择颔首:“正是此理。傅千户,明面上的关卡巡查由你负责。再派一队人,扮作商旅混入市井。庆州府最大的酒楼、客栈、码头、赌坊,都派人盯住。记住,只盯不抓,有异动立即回报。”
“是!”
傅青崖领命而去,林承轩和杨宗保两人也退了出去,路竟择独自站在厅中,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口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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