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成秘书的声音不高,却扎进了张国梁和刘红梅的耳朵里。
两人同时一僵,皱着眉头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旁边的柳昌明——同样是赵家帮的核心成员,为什么偏偏只叫他们两个?
张国梁的喉结动了动,想到自己最近整理好的“立功材料”,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如何“配合”蒋震调查,甚至主动揭发了两个边缘成员的小问题。
他原本以为,凭着这些“功劳”,最多就是降职调离,没想到赵天成刚升省长就急着找他算账了。
刘红梅的脸瞬间白了。
她比张国梁慌——她的赃款虽然退了大半,但还有很多事情足以让她牢底坐穿啊。
“王书记,您也过去?”柳昌明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柳昌明去找过蒋震,把自己当年如何“被迫”加入赵家帮,又如何“暗中”收集证据的经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蒋震虽没明说,但那句“好好配合组织”已经让他吃了定心丸。
王立庆的目光落在张国梁和刘红梅身上,低声说:“赵省长提前跟我通了气,正好借这个机会碰一碰赵家帮的案子。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俩该做好心理准备了。”
“不是……我这还有急事儿。”张国梁猛地后退半步,试图找借口脱身,“交通厅那边有个高速项目的招标会,等着我去拍板呢,耽误了工期谁负责?”
“招标会?”王立庆知道这些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对他们也没什么好脸色,冷声说:“招标会重要,还是你的前途重要?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去开会呢?”
张国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但是,他觉得蒋震能主宰他的未来,可你王立庆算是什么东西?于是,恼羞成怒地提高音量说:“王立庆同志,请注意你的身份!我们是省委常委,你一个省纪委书记,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省纪委说抓就能抓我们吗?”
“我没说省纪委。”王立庆的眼神冷了下来,上前一步,“我说的是华纪委。工作组还没撤,你们要不要现在跟我去见他们?正好把你们在常委会上怎么围攻赵省长,怎么转移赃款,怎么给蒋书记使绊子的事情,当面说清楚。”
“华纪委”三个字像三座大山,瞬间压垮了张国梁的心理防线。
“王书记,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闹这么僵……”刘红梅赶忙站出来,帮腔说:“华纪委那边不还是听蒋书记的吗?我们跟蒋书记都沟通过,只要我们积极退赃,配合调查,就能……”
“配合调查?”王立庆猛地打断她,“你们所谓的配合,就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蒋书记?说他‘非法取证’‘手段卑鄙’?我告诉你们,你们赵家帮的案子,已经捅到了京央了!领导指示,这件事必须让赵天成同志牵头解决——不是蒋书记,不是我,是赵天成省长!”
他指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现在有两条路给你们选:要么自己走过去,跟赵省长坦白交代;要么我现在打电话,让华纪委的同志亲自把你们带过去!你们自己选!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这么点儿事情都看不明白?这些年当领导被伺候惯了?一丁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了吗!?”
张国梁和刘红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他们知道,这次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赵天成这个前“帮主”亲自出手,比蒋震和华纪委更让他们恐惧。
“我们去!我们去见赵省长!”刘红梅率先反应过来,拉了一把还在发愣的张国梁后,转头对赵天成秘书说:“我们过去吧。”
赵天成的办公室,布置得异常简单:一张旧的实木办公桌,两把待客的藤椅,墙上挂着一幅“清风徐来”的字画,还是前几年赵天成自己写的。
赵天成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他们进来之后,抬手示意:“坐吧。”
张国梁拘谨地坐到沙发上后,刘红梅则是快速从包里掏出一个精心准备的礼品,走到办公桌前,递过去说说:“赵省长,这是我托人从云南带来的野生三七,熬了汤给您补补身子。您前阵子住院,我们都担心坏了。”
张国梁见状,内心恶心不已,他知道那三七根本就不是准备送给赵天成的。倒像是要去巴结蒋震的。只是,这个女人太势利小人,知道赵天成要管这件案子之后,火速掉头了。
赵天成的目光落在那包三七上,眼神复杂。
以前他住院,张国梁和刘红梅比他亲儿子还积极,人参燕窝源源不断地送,现在倒好,一次都没去看他。
“三七?呵,三七治什么病的啊?”他不屑地勾了勾嘴角,指了指桌上的一摞文件:“这些是你们的材料,华纪委工作组送过来的。”
张国梁听后,赶忙小跑过去,拿起来立刻翻查,看到自己的违法违纪行为是,当即解释说:“赵省长,您听我解释!当年我是一时糊涂,而且那些钱……那些钱我都退回去了!您忘了,当年您让我分管交通,我可是把全省的县县通高速都落实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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