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新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心眼,用了“相似关联性”这种模棱两可的词,没把话说死,就是在诈他。
但管爱民显然已经被这阵仗吓蒙了,根本没理清楚这其中的陷阱。
一听到“洗钱”“诈骗”这些字眼,他吓得腿都软了,本能想要撇清关系。
“没。没有的事。”
管爱民连连摆手,声音都变了调,“胡所,您……您别开玩笑。我……我给管松的钱,绝对没问题。怎么可能是诈骗涉案资金?绝对不可能。”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胡立新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呵呵一笑,拍了拍管爱民的肩膀:“哦这么说,你承认了?地上的这十五万,还有卡里没取出来的五万,都是你给管松的?”
说完,胡立新意味深长的拿眼一打管松。
管松依旧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那里,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对管爱民智商的鄙夷。
这一下,管爱民看着胡立新那副“逮住你了”的表情,脸色顿时更白了,嘴唇哆嗦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不打自招了。
管松冷冷的看了管爱民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有了管爱民这句证词,这钱……他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拿不走了。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管松索性心一横,准备摊牌,把尹正国给咬出来。
“胡所,其实……”
谁料,管松正准备开口,办公室的门。
“砰。砰。砰。”
敲门声又急又重,像是要砸门一样。
胡立新眉头一簇,心里一阵烦躁。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赶集似的往他办公室跑?
他指了指管爱民和管松,命令道:“都在这儿等着。谁也不许乱动。”
说完,他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陈本铭那张满是汗水惊慌失措的胖脸出现在门口。
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不等胡立新开口说话,就像机关枪一样,急匆匆的喊道:
“胡所。你……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我不是让管爱民先跑过来叫你了吗?”
此话一出,胡立新一怔。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里那个唯唯诺诺的管爱民,又看了看门口急得跳脚的陈本铭。
这俩人,怎么都急匆匆的?
到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还没等胡立新发问,陈本铭猛的一拍大腿,也不管屋里还有外人了,声音颤抖着,带着一股子恐惧吼道:
“出大事了。胡所。出人命了。”
胡立新一听陈本铭嘴里蹦出“出人命了”这四个字,脑子里先是“嗡”的一声,第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他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本铭那张满是油汗因惊恐而有些扭曲的胖脸,足足看了有三四秒。
随后,他猛的伸出手,一把死死抓住了陈本铭的胳膊,手指用力得像是要嵌入对方的肉里,声音沙哑反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出人命了?”
陈本铭被抓得生疼,但也顾不上喊疼了,急得直跺脚:“呵呵。我的胡大所长。都什么时候了,骗你我有糖吃?快。别在这儿磨叽了,快去现场。晚了就全乱套了。”
胡立新这下彻底清醒了。
他二话不说,甩开陈本铭的手,抬脚就要往外冲。
但刚走到门口,他猛的停下了脚步。
他扭过头,眼神复杂看了一眼屋里管爱民和管松。
现在的局势太乱了。
一边是涉嫌贪腐的赃款,一边是十万火急的命案。
轻重缓急,一目了然。
胡立新思索了不到一秒钟,便做出了决断。
他指着一脸错愕的管松,语气生硬说道:
“管松,你先回去。地上的钱,你拿走。赶紧滚。拿了这钱,以后别说你认识我,咱们俩不熟……”
然后,他又一指缩在旁边的管爱民,厉声喝道:“你。跟我走。”
这一下,管松顿时一怔,手里提着那个蛇皮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没想到胡立新在这种关头,竟然就这样轻易把钱给他了。
只不过,管松心里不好受,胡立新后面那句话太伤人。
但胡立新根本没工夫跟他解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一把揪住管爱民的衣领,拉着他就往外走,同时对着陈本铭吼道:“带路。在哪儿?”
等胡立新开着警车,带着人火急火燎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那一块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案发地点是镇上一家临街的门面房,门口挂着快递取件点的牌子。
此刻,警戒线还没拉起来,门口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闲汉和妇女,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瞅,议论声像是一群苍蝇在嗡嗡乱叫。
胡立新脸色阴沉,心里的烦躁到了极点。
他猛的推开车门,跳下车,一边往里挤,一边扯着嗓子暴怒吼道:
“看什么看?都给我往后退。”
他指着几个凑得最近甚至想要拿手机拍照的年轻人,厉声警告:“谁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那就是破坏案发现场。老子当场给他上铐子。都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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