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点点头，把刚才的发现告知了于长川，提议道：“我们需不需要去王树家再调查一遍？”
于长川沉思片刻后道：“去肯定要去，但不是现在，等白舸和小夏回来，看看调查结果。
话说这个王树的动作够快啊，我离开的时候刚打的电话，让他来队里配合警方做份口供。
前后脚的功夫他就来了，如果他做贼心虚的话，能这么配合？”
陆凡若有所思道：“他很嚣张，可能觉得自己认识的人多，别人能帮他擦屁股？”
于长川笑着，双手垫在脑后道：“谁这么倒霉啊，摊上了这摊屎。哎呦我去~”
于长川的脑袋被人从后面用文件夹拍了一下，他揉揉头，转过身去，发现是梁铮后，脸上将要浮现的恼意立刻烟消云散。
“梁队啊……您坐，坐。”于长川站起身，忙将椅子推到他身边，将谄媚发挥了出来。
梁铮斜了眼于长川，不客气地坐下来道：“交通队的老刘认识这个王树，他跟我说，王树在打那通电话之前，亲自去找过他。”
“啊？”于长川诧异地张了张嘴，恍悟道，“难怪这么快到队里，原来就在附近。
他找老刘干什么？难不成让老刘帮他摆平这事啊？”
于长川乐了，老刘能和梁队说实话，证明这俩人不熟啊。
梁铮摇了摇头，也觉得有些可笑：“王树只和老刘喝过几次酒，只算认识吧。
他找到老刘，是因为在酒桌上听说老刘和我们刑侦队关系不错。
他跟老刘说，听说二虎和纪宇牵涉命案被抓了，怕连累自己，想着一旦被传唤，希望老刘帮衬点。
老刘听了他的话后，敷衍他主动配合。
恰好你去了那通电话，让王树来我们队里问话。
王树之所以那么痛快地就来了，是被老刘忽悠的，让王树以为，他有靠山。”
“……”陆凡扯了下嘴角，搞了半天，还真只是酒友关系。
但同时，陆凡也想通了一些事。
酒局之上，貌似也可以知道很多信息。
那二虎被委以重任管理汽修厂，又买了新摩托的事，二虎虽然没告诉王树，但王树未必不知道。
人这一醉，吹牛皮，岂不是全撂了个底掉？
而那天他们在一起喝酒，王树很有可能听到了这些，完全有机会拿到二虎的钥匙。
而且这个王树，很擅长捕捉信息，当初在胡同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自己和白舸是警方的人。
梁铮的声音响了起来，暂时打断了陆凡的思绪：
“听老刘说，这个王树总在攀好他，是个交浅言深的人。
老刘多少也了解些王树的为人，心术不正，歪心思和心眼没少耍，正事不干一点。
早年开饭店的时候，认识不少朋友，积累了一定人脉，但却没往正路上走。”
“我回来了。”夏盼冬推开门走了进来，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位小夏同志的脸上染着喜意。
于长川撇着嘴，暂且释怀不了对方要结婚的事，太突然了。
“陆凡，你说对了！从案发的前一天开始，王树就给王蕾去了不下20通电话。
案发的10日凌晨1点去了一通，隔半个小时一骚扰，王蕾应该都没接，或者是关机了。”
陆凡拧眉，视线晃了晃，看向梁铮道：“梁队，让我们的警员留在王蕾那看守吧。
我怀疑王树找他妹妹，很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借钱买毒粉呗。
王蕾家勒紧裤腰带省下来的钱，之前借给她哥打了水漂，谁还会再借？”
白舸用膝盖顶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手里提着两袋子的外卖搁在了桌子上道。
于长川狐疑地歪了下头：“他老婆不是有钱吗？”
“那是她老婆，又不是他。从他老婆那要不到呗，只能把注意打在王蕾身上。”白舸扯开袋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他吸了吸鼻子，满意地拿出一盒炒面，走到对面的空位置上开吃起来。
白舸鼓着腮帮子，看向投来的几道视线，呛了一下，指向那个袋子道，“好几份呐，你们自己要成仙，可别拉着我。我一介凡夫俗子，饿了，得垫巴几口。”
于长川搓了搓手掌，笑呵呵地打开袋子，先分给了两位女同胞：“这家炒面确实不错，小陆法医别客气，咱们白顾问掏荷包。”
白舸歪了下眉眼，闷头吃面，没有反驳。
陆凡看了眼白舸，含笑接过，和他们一起坐下来吃饭。
于长川又分了一份给梁铮，自己留一份，小钟一份。
当看到余下的汤水面，于长川愣了下，诧异地看向白舸。
这是……
梁铮望了眼袋子里的食物，起身拿起袋子道：“你们先吃吧，我回办公室了。
待会都把钱打给白舸，还想吃霸王餐啊。”
梁铮的声音渐行渐远，陆凡拿着饭盒挨着夏盼冬坐了下来，侧头看向梁铮的背影。
梁铮提着袋子，先进了技术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只余下他的那份炒面盒子。
原来是给郑流的。
陆凡眼底带笑，掰开方便筷，看了眼白舸问道：“查到王树坐了哪班车吗？”
“首班车6点30分的，公交站调了监控。”白舸的手伸向衣兜，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到录下来的影像，示意于长川和陆凡看。
于长川抱着饭盒走到桌边，探头瞧着屏幕，发现了端倪：“嗯？他脚上穿的运动鞋，也不是皮鞋……难道不是凶手？”
陆凡微讶，与白舸分享道：“毒检结果出来了，二虎和王树都测出来有吸毒史。
而且这个王树，有做贼心虚的嫌疑，事先找交通队的老刘打点关系。”
陆凡略有讽刺道，“但梁队证实，王树和那位老刘同志并不熟。”
白舸抽了张纸巾，擦去嘴角油渍笑道：“单纯套近乎。”
“可以这么说吧。”陆凡笑着点了下头。
“这人比较两面派，很会看人下菜碟。
其实我放他走的时候，跟了他一段路，蛮横得很。
把在我们这受得气，撒在一个瘦小的快递员身上，嘴巴很脏。”
“Ci……”于长川刚想放粗口，被夏盼冬看过来后，吞了回去，笑道，“曹操他老人家要是还活着，绝对不允许王树玷污他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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