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滚动了下干涩的喉咙，轻叹一声道：“10号前天晚上9点左右吧，我就和二虎、纪宇他们一起在红星酒馆喝酒。
我喝的不多，一是身体不舒服，二是想顺路去找王蕾借钱。
她在婆家不方便，我如果上门去找的话，她应该能借给我，也不会再推脱。
我知道王蕾婆家的大概位置，但具体地址不知道，就和我妈打听到了王蕾婆家的住址，让我儿子帮上网查一下路线。
那天喝酒喝到很晚，纪宇那货喝大了，人都走光了，非拉着我和二虎喝到早上，连酒馆老板就被他干倒了。
我看二虎喝的不省人事，就先把他送回自己家。
他钥匙放在兜里，我一找就找到了。
把人送回家后，他那串钥匙也就放在我这里，我那时候也没想怎么样，单纯是忘了还。
再回到酒馆的时候，纪宇还在那喝，可能是把我当成二虎了，大着舌头说了些有的没的。
我一听他的醉话，好家伙，原来二虎被他拉下了水，也沾了毒瘾。”
白舸的视线流转，插嘴问道：“那你呢？真是被纪宇拖下水的？”
“哪是啊，是他哥，早几年被单位开除去了外地，回来开了家火锅店，也不挣钱。
后来不知道他在哪找的门路，开始走毒，赚了不少钱，维持火锅店绰绰有余。
我们几个就跟着他混，平时我会去帮帮忙，他还能给我点烟酒茶什么的。
但自从我被他带沟里染上毒瘾后，就彻底陷进去了。”
“那你有参与贩毒吗？”白舸平静地问道。
王树忙摇摇头，解释道：“哥，这我真没碰，都是纪亮和纪宇那兄弟俩把持。
您要感兴趣，可以去找纪亮问问，我虽然自己染上了，但绝没掺和您的生意和地盘。”
听到王树的话后，陆凡震惊地看向白舸，白舸冲她笑笑，快速做了个嘘声口型。
陆凡抬眉，神情微妙地偏开了视线，白舸究竟对王树说了什么，让对方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看王树滚刀肉的模样，也不是那种容易上当的人……
“好，你手机里哪个号码是纪亮的，怎么没看你标注。”白舸小声问道。
“未命名的那个标注就是。”王树有些难受地活动了下身子，笑问道，“哥，这小警察是你女人啊？”
白舸瞅了眼王树，看他皱纹不少年纪挺大，还腆着脸叫自己哥，果然是个会见风使舵的。
“你继续说周翠莲的事吧。”白舸轻道，斜睨向王树。
王树悻悻然地低下头，继续道：“我陪着纪宇又坐了一会，突然感到很难受，就出去透透气，然后找去了王蕾婆家。
当时我太难受了，比较暴躁吧，看到她家门没锁就踢开门走了进去，一股子煤气味啊。”
王树想到那天的场景，眼里多了丝亢奋，浑浑噩噩的目光里似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滔滔不绝起来：
“我看到周翠莲倒在炉边的椅子前，一动不动。
我本来是想救她的，但一想，她欺负我妹妹啊，听说我妹夫的钱都给她了，我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她死了，财产什么的，不就顺理成章地给我妹妹和妹夫吗。
我妹夫的就是我妹妹的，我妹妹的就是我的……”
白舸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听对方的口供，忍住了要揍人的冲动。
“我没救她，关上门在外待了一会，看差不多了就又走了进去，周翠莲彻底没有呼吸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王树笑笑，继续道，“我看她脚上太脏了，一片红彤彤，怪吓人的，所以我就随手拿了炉子上的水，替她清洗清洗……”
王树抽动了一下脖颈，咧嘴笑道，“指纹啊，指纹不能留下。
我就用肥皂水擦去了，把门窗打开。
我还从她兜里翻出四百块，手表看起来不错，但谁能想到，特么不值钱，早知道就拿走她手上的戒指了。
不过也没关系，周翠莲一死，都是王蕾的，我再等等。”
王树凑到白舸身侧，悄声说道，“我看她那里还有存折，但我不能拿走，否则肯定会被你们警方查到。”
“嗯，你可真是大聪明。”白舸敷衍道，看王树的眼神里，半是嘲讽，半是难以理喻。
一个人，是怎么毁成这样的呢？
“王蕾不在婆家，她骗我，呵呵。”王树低声笑呵，脑袋不自觉地摇晃了几下道，“真是没用，女生外向，完蛋货。”
白舸嘶了口气，问出了自己一直没想通的困惑道：“我要是你的话，就让周翠莲的死，成为意外。
如果不多此一举抛尸的话，这案子或许就是个意外。
你到底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抛尸两次呢？”
“因为他有病啊，我之前说这凶手不正常，说对了吧。”于长川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跨上台阶，外套都湿透了。
迅速扫了眼还挺精神的白舸和陆凡，于长川舒了口气道，“听梁队说你俩出事了，真是后怕啊，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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