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渡城内,小院中。
桐桐有些心神不宁地坐在石阶上,双手托着腮,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院门方向。
剑十一那家伙,自从前天晚上气呼呼地说去找小师叔之后,竟然两天两夜都没见人影!
虽说以前在圣山时他们也经常各忙各的,几天不见也是常事。
但如今身处这天中渡前线,外面又是妖族环伺,剑十一这么久不回来,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干什么去了?”
越想越是不安,桐桐终于坐不住了。
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决定亲自去云舟上看个究竟。
撑起一把油纸伞,脚步轻快地穿过依旧有些湿滑的街道来到江边。
望着那艘在细雨中如同黑色礁石般沉默的云舟,深吸一口气,身形轻盈地掠过江面,落在了甲板之上。
双脚刚刚踏上甲板,还没来得及看清舱内情况,眼前的一幕就让她心脏猛地一缩,失声惊呼出来!
只见甲板边缘,剑十一侧对着她,身体微微后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竟然从他的胸前穿透而过,剑尖深深刺入了甲板木板之中!
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被人一剑穿胸,钉在了那里!
“十一!”
桐桐吓得花容失色,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惊呼一声,立刻扔了伞,如同受惊的小鹿般猛地冲了过去,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然而,当她冲到近前看清具体情况时,才猛地刹住脚步,捂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
原来是角度问题!
那柄剑并非真的刺穿了剑十一的身体,而是极其精准地贴着他的腋下衣物穿过,将他“钉”在了原地。
而且那剑也并非实体,此刻正在缓缓消散,化作点点元力光粒消失在空中。
虚惊一场!
但随着桐桐的目光随即落在剑十一身上,小心脏又是一揪。
只见剑十一浑身衣衫褴褛,沾满了泥水和汗水,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没有多少完好的地方。
唯有那张脸,倒是干干净净,显然是被“特殊照顾”了。
桐桐聪明,瞬间便猜到了剑十一为何会这般狼狈。
可虽然知道这是小师叔“教导”的结果,但看着剑十一这副惨状,桐桐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毕竟,吵归吵,闹归闹,看到对方真的受伤受罪,那份关心是藏不住的。
这一刻,她也瞬间明白了剑十一为何两天两夜没回去,照这个“练”法,能爬回去才怪!
剑十一自然也听到了桐桐的惊呼和脚步声,他喘着粗气,费力地抬起头,看到是桐桐,没好气地开口道:
“你…你来干什么?”
连续被高强度“切磋”了两天两夜,他的精神和肉体都处于极度疲惫状态,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桐桐本来还有点心疼,一听他这嫌弃的语气,小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小嘴一撅,故意伸出手,在剑十一肩膀上那处看起来最青紫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嗷——!”
剑十一猝不及防,疼得惨叫一声,眼泪花子差点当场飙出来,龇牙咧嘴地怒视桐桐:
“你干什么!谋杀啊!”
桐桐哼了一声,才不管他疼不疼,灵活地一转身,像只小鸟一样蹦跶到易年身边。
亲昵地凑近了些,然后得意地瞥了剑十一一眼,扬起小脸道: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吗?哼!都说了多少次了,小师叔是我亲师叔!你还隔着一层呢!”
特意强调了“亲”字,仿佛这是一项多么了不起的特权。
剑十一疼得直抽冷气,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要放在平时,他非得和桐桐好好理论理论这“亲疏远近”不可。
但此刻浑身酸痛,只想赶紧调息恢复,实在没力气跟她斗嘴。
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桐桐,艰难地调整姿势,再次盘膝坐好,闭上眼睛开始运功调息。
眼不见心不烦。
易年看着桐桐过来,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清晰的宠溺之色。
桐桐说得没错,晋天星是他师兄,桐桐是他正儿八经的师侄女,这关系确实比剑十一要更近一层。
对着桐桐温和地笑了笑,指了指旁边小几上的茶壶,语气柔和:
“喝茶自己倒…”
随后又补充道,“后面那个柜子里有糖果,自己去拿着吃…”
那柜子里的糖果还是易年刚登上这云舟时,不知哪个揣摩上意的官员或是故人悄悄备下的。
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这位年轻的陛下喜好甜食。
易年对此不置可否,却也没扔,没想到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
桐桐一听,脸上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仿佛打了胜仗一般,又得意地瞟了那边已经开始入定的剑十一一眼,欢快地应了一声:
“谢谢小师叔!”
然后便朝着船舱后面跑去,果然从一个小柜子里翻出了几包用油纸包着的看起来就很精致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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