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就该长生不死吗？”叶铭冷声反问。
“天下修行者就该生死交替，日月轮转。
天下万物之萌生，未曾听闻有不死的。
死者天地之理，物之自然，有什么可悲哀的。”
昊中兴没有开口。
“而且这只是刚刚开始，仙境也会有其它境界，到时仙人的寿命也会慢慢增长。
等我开创出至尊之境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彻底摆脱生死的桎梏。
长生不死！
我只是不希望仙境成为了他们的终点，让他们失去了精进的斗志。”叶铭解释道。
“可是随着修行元术的人类越来越多，人身果树也将越来越强大。
他会突破仙根的境界，甚至一棵树木就堪比灵气海。
到时他结的果子，一颗可能就让仙人活数万年。
而掌握人身果树的人，不是你吗？”
叶铭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昊中兴。
“光靠力量镇压群仙是不够的，需要的是恩威并施。”叶铭挥手制止了要继续说话的昊中兴。
“所有修行元术的人是有机会超脱的，我留给了他们晋升机会，但是这种机会只适合天资聪颖者。
即便如此，只要这些仙人愿意为天地众生谋福祉，自然就可以得到人身果延寿。
难道有不付出就先拥有的道理吗？”
“你自己都无法保证至公至正，你若离开，后世之人只会把人身果树当做奴役仙人的筹码，失去你的本意。”昊中兴毫不客气的说道。
“天地间有完美无缺的大道吗？
我觉得未必。”叶铭摇了摇头，看着人身果树，眼神无比明亮。
“元之大道也许现在是对众生是有利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善道变成了恶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的元之大道虽然是从方界大道之中独立出来，但是我们的精神内核是一致的。
都是变！
我的继承者们若不变，那自然就是腐朽的，落后的。
那就算披着我的道袍，口中念着我的尊名，以五脏观的名义号令天下。
那他们也不是我的弟子，无非是天魔夺舍罢了。
既然如此，自然就该有革命家那便推翻我的神像，砸碎我的庙宇，取代我的尊位。
可那个时候，新的革命家已经是我的弟子了。
他的改革，顺应的就是我的大道。”
昊中兴听着叶铭的话，只感觉一个宏伟的大世在他眼中缓缓铺开。
他看到似乎有无数仙人根植在大地之上，为了遵守五脏观的命令。
开凿运河，移山填海，呼风唤雨，传授学问。
天地之间一片清明，无数时代之后，五脏观腐朽。
土地兼并，阶级固化，官吏贪污，民生艰辛。
天地间的仙人不满统治，最终合力推翻了统治。
然后建立了新的王朝，它或许有新的名字，也许没有。
但是结局是一样的，他们继续用人身果树继续统治人间。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改朝换代之时，其实就是在完善叶铭的大道。
“你的道理比方界更柔和，但是效果更好，你不依靠灵气海的改变，而依靠人类的善变。
只要人类不绝，你的道理就会一天比一天完善。
就是！
就是！”昊中兴说到后来，声音低了些。
“就是无情了些？”叶铭笑道。
“是的！”昊中兴点了点头。
“日后，所有修行元术之人，都是我的弟子，不是非得亲传才可以传承衣钵。
志同道合，远比血脉和师徒更重要。
你的思想太落后了。”叶铭不满的说道。
这话叶铭说的真情实意。
什么孝子贤孙。
什么师徒情深。
叶铭见得多了，见得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明白一个道理。
这些都是狗屁。
他都不信！
只有核心的利益才是将所有人牢牢绑在一起的最好方法。
昊中兴张口欲言，但是无话可说。
他就是血脉传承的受益者之一，如果不是因为他姓昊。
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是青帝。
四大天师，数万炼气士凭什么供他驱使。
但是叶铭如今相当于放弃了血脉和师徒传承这两条大道，而是选择最坎坷的志同道合。
太难了。
也太不值了。
“希望你不会后悔。”昊中兴眼神复杂的看着叶铭。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我啊！最为自私了。
我活着，这一切都有意义。
我若死了，这一切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叶铭笑出了声。
“你的大道已经入了门，虽然还没有完成，但是总算有了好的兆头，你需要给他起一个名字了。”昊中兴看着远方的帝师。
如果有一天元术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主流，那么作为天下间第一个修行元术的人，将有着无与伦比的庞大气运。
甚至可能直达至尊。
叶铭一个头两个大，他最不擅长起名字了，犹豫片刻，这么说道。
“起名字什么的最麻烦了，我也懒得想，也懒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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