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速度，太慢了。”
山顶上，裴珉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面负手而立。
对于晚了十分钟才勉强赶到的方毅，有些不太满意。
“祖……祖师……”
方毅累的像一条狗一样，原地踏步，不敢停歇，上气不接下气。
如此极限的奔跑，让他现在根本不敢立马停下来，必须要让心脏慢慢适应减缓的速度。
不然一旦停下，会让他的心脏更加难受。
原本从城里到这里，按照正常的奔跑速度，以他现在的修为，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但这几乎要了他老命的速度，则是有些吃不消了。
连话说都是一顿一顿的。
“祖师……你……你跑这么快干啥，咱们这是要去吃人吗？”
裴珉嘴角微抽，“吃吃吃，你这个吃货，一天就知道吃？”
“开个玩笑，祖师你别生气。”缓过劲儿来的方毅，站到旁边讪讪一笑。
裴珉道：“学剑之人，注重剑道，也更注重速度，所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剑道亦是如此，你的速度，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只会让你变得极为被动，明白么。”
这一点，其实方毅也很清楚。
在身法速度方面，一直都是他的短板。
当初在渝州，他化境修为，硬是没能跑得过这修为只有内劲巅峰的徐凡。
这就很尴尬。
现在听到裴珉忽然对他说这些，顿时眼前一亮，“还请祖师教我。”
“念在你帮助本门铲除大敌，你现在又身为剑门掌门，身法差了遇到强者终究会吃亏，今日便传你一套我研习千年的身法口诀，仙风云体术！”
裴珉转过身来，伸出双指点在了方毅眉心。
顷刻间，一套精妙无比的身法和口诀，就像是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浮现。
“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气……”
此术一共三个阶段。
奔袭如电，
缩地成寸，
一步千里。
目前裴珉仅仅达到了缩地成寸的地步。
至于一步千里这等几乎是瞬间移动的境界，除了冥界那些个大佬之外，都鲜有人能够触及。
方毅双目紧闭，此刻的他，就像是魂游太虚一般，在脑海中不停的演练着这套身法的玄妙。
裴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过了约莫有半个小时后，方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于这仙风云体术的精妙程度，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以最小的消耗，完成最大程度的空间跨越，而不是只会用蛮力奔跑消耗自身。其中甚至还结合了时间，空间的妙用，真正做到了神鬼莫测，瞬息万变。
仅仅是第一个阶段，若是能完全掌握的话，方毅有信心，即便是不用出斩星一剑，也能够秒杀同境界的人。
经过先前半个小时的领悟，他现在刚刚触摸到了奔袭如电的门槛，算是勉强小成。
“多谢祖师赠我妙法，弟子以后全力发展剑门，不负祖师期待。”
感受到方毅这么快就能对这套身法略有小成，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
“现在既然身法有了，那用你最强的一剑，攻击我吧。”
方毅这会儿是看出来了，裴珉今晚上过来，就是存心来指点他修为上的不足。
当即也不跟他客气，心念一动，青霜剑握在手中。
“祖师，接下来会是我最强一剑，你要注意点哈。”
裴珉淡淡道：“尽管来便是，让我看看当初给你的剑意，你自己领悟到了什么地步。”
有了这话，方毅立即沉淀心神，后退十米，体内真气鼓荡起来。
青霜剑上，寒芒乍起，发出悦耳的铮鸣。
仿佛也在期待着自身能够发出斩仙灭佛的一剑。
剑鸣动天，剑意突然喷薄而出，冰冷的剑气、刺骨的战意，一下子席卷了整片山顶。
剑气横空，寒光似电，罡风如怒，沙飞石走。
剑上极光，荡漾而出，如涟漪，似海浪，席卷十方。
骇人的威压，更是惊得鸟兽失声，万籁俱静。
裴珉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暗暗摇了摇头。
方毅见他这样，顿时有些不爽了。
什么意思？
我好不容易领悟的一剑，祖师你似乎不太看得起？
那就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起！”方毅手臂忽然青筋暴起，口中发出一声低喝。
原本他只是打算用出七成力道，现在看来，若是不全力而为，这位祖师爷怕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祖师，请接剑！”
青霜剑陡然暴涨百丈剑芒，仿佛星河倒卷，以一种狂猛无匹的姿态，斩杀而下。
这一刻，茫茫剑气，遮天蔽日，让无数星辰为之暗淡。
须根之间，整个空间变得寂静无声，天空似乎要垮塌下来了，一股窒息感侵袭了整个山谷。
然而面对如此惊涛骇浪一般的攻势，裴珉依旧不动如山，仿似入定了一般，甚至不屑一顾。
这让方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内心深处一股戾气陡然升起，眼中杀意激荡，不再有任何保留，双手握剑，力劈而下。
转瞬之间，便已经落到了头顶。
千钧一发之际，裴珉终于动了。
只见他连头都不抬，只是缓缓伸出了两指，青霜剑恍如九天银河般的威能，竟是被他全部倾泻而去。
所有的异象，所有的剑气，所有的威压，在他双指夹住剑刃的那一刻，骤然停止。
天地，在这一刻恢复了宁静。
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方毅悬浮半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
“噗！”
自从领悟斩星以来，从来没有遭遇过失败的他，情急之下，气血逆转，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裴珉瞥了一眼，两指轻轻一弹，方毅和青霜剑，便倒飞出去，落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看着吐血的方毅，暗暗摇头：“你对剑道的理解，未免太过粗浅，这般心态，你应该学的是刀，而不是剑！”
方毅自知先前丑态百出，差点破防。以为领悟了斩星一剑，便可举世无敌，秒杀同境界任何人。
虽然他嘴上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大话，但在潜意识里，一直是这么想的。
刚刚的一幕，终于让他见识了，什么才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当即左手杵着青霜剑，单膝跪地，无比虔诚道：“还请祖师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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