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不过一盏茶之时,骆弈城驻足于那处最为宽敞的院子,松开于我腰间的大掌,上下打量一番笃定我确是无虞,才抬手指着一间卧房道,“上官兄为你备好南军校尉服制,且去换上吧,该是一刻过后孟子之便会领了一队人马于南向官街奔赴出城,咱们二人可尾随其后充作前去参练之人混出城门,定不得遭人相疑或是识破的。”
我毫无忧疑转身进门,片刻穿戴齐备重回至院中,才见骆弈城已将外罩的夜行衣褪去,其内亦是着好了南军校尉官袍,挺身玉立极显他英武风姿。
“师妹,这是靳伯托我转交的药剂,叮嘱定是需得你每日服食直至回转山中同傅世伯谋面方可止下。”骆弈城自怀中掏出两个精巧木盒,开启得见其内乃是数枚药丸。
“靳伯这是当我病弱不堪不成?”我无奈苦笑,心知肚明其中定是有上官清流忧心难安之意的。
“无论为何,终是师妹你这身子该当万般仔细。想来靳伯有此言,必是同傅世伯达成约定,除去此行离京归边之路遥遥,尚有你回转后需得尽快施针尽清余毒之为,断不可掉以轻心的。”
“我知晓。师兄安心,亦该是好生筹谋日后同魔灵一党大战之事了,莫鸣再不可懈怠惫懒贻误光阴。”
不肖须臾,院外街中传来兵马纷杂之声,我同骆弈城再不迟疑,清除所有痕迹便悄然至了偏门一侧静候,待及孟子之现身不远处且转向我二人深巷眺望,方依着他眼色暗示放轻脚步跻身队末,犹如本就一体的阵列朝向大汉城门疾驰而去。
果如上官清流谋算一般,守城兵将皆已得悉上峰通传,详细查验了孟子之呈上的大军调转将令,便大开城门一路放行,虽是于其间盯紧队形中人,却因着南军服制未曾引来疑心,故而骆弈城同我才得安然无恙脱离了汉京,转而再复由其运轻功带着我赶至京郊那处隐匿所在。
“妹妹!”莫达与莫山正于院中徘徊,便见骆弈城揽着我越墙而入,当下即刻围拢上前。又是将我周身上下细细打量一番过后,才引着我二人往了卧房。
莫山先是递上一盏热茶,“且先去去寒气。”而后指着案几上一个包裹开口道,“这是骆公子所需更换衣物,妹妹的于内间榻上。可先更换稳妥再行详话后事。”
我见状并未迟疑,迈步往了内室,少时依旧一身男装开启了房门,而骆弈城业已复了常态,正同莫达、莫山一并摆放着餐食。
“妹妹,这是山中传回的信函,”莫达将一个竹筒送至我手中,“小五该是晚些便可来此相聚。青弟、二弟与小四则是需同芳班主经了刺杀、焚尸后,才可于上官公子所制暗道接应后再来同咱们汇合。然,三弟同我商议过后,思量妹妹该是再行出远些相候,终是此处过于濒近京城。”
“无碍。既是皇上定下的计策,上官兄必会笃定无虞,且周老国公该是明日早朝便可得了公子顾名需得参练消息,定不会使龙泉四下搜寻于我行踪。”我毫无异状,即便提及龙泉亦是已然无波无澜,令他三人皆是松了口气。
除去封蜡取出密函,我将其展开平铺于案几之上,使得我四人可同见其上所书。
“穆世伯所谋并无不妥,如若龙少将军返边,恐会往了山中寻觅亦或怀旧一番,如此,才可令其再无侥幸之心彻底灭了幻念。”骆弈城见山中众世家皆是力荐我往之蜀中门旧址疗伤驱毒,而傅世伯被徐家众人相护已然启程赶往西南,余下之人则是搬移至钱无量等门派弟子所建新宅安顿,定是不会再有何世家之人同龙泉相识,才颔首出声同我一劝。
莫山亦是笑着附和,“是啊妹妹,傅世伯曾称为你施针之时断不得相扰,山中人众且是玉门关将领皆知,一旦何事相扰皆是不利妹妹身子复常。而蜀中之地现下并无过众之人,加之门派所处地势险峻鲜有人迹,于妹妹驱毒疗伤、将养身子再好不过。”
我亦是了然其等所言及山中众世家所谋具是为得我安危思量,况顾名假死脱身即便可瞒过周遭临邦国主甚是大汉之内存有拉拢之念的王孙贵胄,却是不得笃定周老国公及龙泉能深信不疑,终是我这复世战神身世断不得如此轻易便殒命的,而如此一来,既可抹去莫鸣行迹,更可令龙泉熄了幻念,实不得不妥了。
“仅是,”略一沉思后我蹙眉道,“待及我体内余毒尽清、功力复常,却不可于蜀中长留,终是魔尊所处楼兰与玉门关相近,非是蜀中可较。”
“师妹这是糊涂了?待及你功力复常少则半载多恐一年,龙少将军屡番入山寻觅不得自是断了执念,届时咱们返回便是。且山中如今新宅具已妥当,怎就不得师妹择选而居?呵呵。”骆弈城笑道。
莫达赞许颔首,“是啊,遑论妹妹可是忘了,汉皇授意公子顾名自此销声匿迹,妹妹该是更名改姓如重获新生一般,怎能还会遭人猜忌?加之小四那般之能,妹妹大可安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