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在睡觉的缘故，周思齐的长发有些凌乱，眼神也不似平常那般清冷疏离，带着一点点的困倦和迷糊，落在裴诩眼里格外可爱。
他极其自然的抬手帮她把头发捋顺，说话的语气也透着自然而然的亲昵，“刚才在睡觉吗？我吵醒你了？”
他专注于给她弄头发，却没看到周思齐在他上前的那一刻，眼神露出的慌乱和躲闪，她的眼眸垂下，脑海里再一次响起那天他和自己表白时说的话。
见她没说话，也没有看他，整个人懵懵的，裴诩以为她刚睡醒，大脑还处于待机状态，便极其自然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事。”周思齐强装镇定，抬头看向他，语气也装作很淡定的样子，道：“我要回去睡觉了。”
“哦，好吧。”
裴诩看出周思齐好像有些奇怪，但他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顺着她，让她回去休息。
房门关上，周思齐倚靠在门上，直到听见对面关门的声音，她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对待追求者的态度很坚决，甚至可以说，很无情。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更不会跟他们有任何的接触，有时话都不会说一句。丁雨晴曾经调侃她，真的是不给他们一丝的机会啊。
周思齐没想过给不给他们机会，她只是用自己的处事方式来拒绝他们罢了，可能是她无情冷酷地拒绝太过深入人心，导致那些追求者只敢跟她告白一次，便不敢尝试第二次了，更不敢和她接触，假装亲近她。
其实这样，周思齐还挺开心的，总归没有人来纠缠。
但裴诩……
周思齐已经睡意全无，她去厨房接了一杯温水，慢慢的喝着。卟卟跑到她的脚边抬着头看着她，圆溜溜的蓝色眼睛懵懂又纯洁。
她蹲下身抱起卟卟，抚摸着它的毛发，然后窝在沙发里。透过窗帘没有完全遮掩的落地窗，周思齐可以看到远处的夜景。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大多数人家都已经入眠，只有几家的灯光还在亮着。
周思齐倚靠在沙发上，静静的出神。
自己已经拒绝裴诩了，按理说她不该跟他再有接触，甚至按照以往她的做法，估计连话都不会跟他说一句，冷漠疏离的就像面对陌生人一样才对。
但她这次没有。
不仅还和他保持联络，每天的微信聊天也还是正常的仿佛那天的表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连刚才他靠近自己，举止亲昵的动她的头发，她居然都没有躲开！
这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周思齐闭上眼睛，秀眉轻蹙，浑身都被纠结围绕。
难道说，她现在变得心软了吗？
不应该啊。
要是她真的心软了，那天看到裴诩伤心的样子，她应该会安慰他，或者说句好话哄他的，甚至……她会答应他。
可那时候她没有这样做。不仅如此，她还说了那些狠话，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其实在去北城的路上，周思齐还是有些庆幸的，自己可以离开他一段时间，这样他可以慢慢接受，这样两个人才会由亲昵变回同学之间正常的交际。
可那天晚上他给自己打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出乎意料的妥协了，他说什么她都顺着他，答应他了。
自己怎么就又答应他了呢……
自己明明是一个冷漠的人啊。
周思齐感觉自己的头疼的要命，她感觉自己现在已经遇到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自己却无论如何都解不出来。
解不出题的感觉，简直是太难受了……
这种感觉一直蔓延到微信消息的声音响起，周思齐随手打开手机，便看到是裴诩发来的消息，他告诉自己明天要期末考试，今天早点休息。
周思齐：“……”
本来已经准备不去想他了，结果他又发来消息……
看着两人的聊天界面，周思齐垂眸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始打字。
她没有考虑过在高中时代谈恋爱的，所以她应该远离他的，更不应该放任他对自己亲昵，自己也不应该在他靠近的时候，站着不动，默认他的亲昵。
周思齐删删减减，最后终于编辑好了再次远离他的狠话，却在即将按下发送的时候，见他打来了语音通话。
周思齐一惊，下意识按下挂断。
心跳的很快，应该是被他吓得……
周思齐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里，便又见他发来消息：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周思齐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打电话做什么？
裴诩：我看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以为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结果你一直没发过来，所以我给你打电话了。
周思齐：”……“
裴诩：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周思齐：没事。
裴诩：真的没事吗？
周思齐：……
裴诩：好吧，那你早点睡觉吧，明天要考试。
裴诩：晚安。
手机安静下来了，四周也都安静下来了，周思齐的心里却又乱了起来。
看着两人的聊天界面，眼神不自觉地定格在最后的“晚安”上，周思齐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却也没再给他发那句狠话。
周思齐烦躁的把手机扔到一边，整个人闭着眼睛皱着眉仰在大床上。
要是她真的把那句话发给他，周思齐敢打赌，不出一分钟，他的电话一定打过来，甚至他直接跑出来敲她的门！
上次他听到自己说的话，整个人难过的像是要哭出来，还有他说的那些话……自己一直不太敢回忆，现在想想，简直是卑微到地底了。
他那样如太阳般自信耀眼的人，因为自己变得卑微，变得不自信……周思齐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十恶不赦！
哎……
想拒绝又不想看见他伤心难过的样子，不拒绝……两个人的亲昵实在是有些过了。
周思齐，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纠结到凌晨三点，周思齐第二天醒来就觉得头疼欲裂，头重脚轻，踩在地上都觉得软绵绵的。今天要考试，她让自己打起精神，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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