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时间是上午十点正式开始。
还未开庭之前，赵泽宇、封恒三人进来，沈慕冉将带来的密封文件袋交给三人，“知己知彼，尽力而为。”
打开文件袋，看着约翰的详细资料，封恒连连道谢，“小师妹从哪儿得来这么详细的资料？太及时了。”
赵泽宇翻了个白眼，“开庭之前才给，也叫及时？我看沈老师是存心给我们压力，想要我们出丑。”
懒得理会这个眼高于顶的男人，沈慕冉回到位子上，将卷发散开，遮住自己逆天的颜值。
九点五十，法官和陪审员出现，C国的几名律师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沈慕冉抬眸，视线落在中间微胖的中年男人身上，嘴角清冷一勾。
约翰，你还是出现了！
从包里拿出几个特质耳机，沈慕冉戴上一个，另外几个递给李教授，让他递给赵泽宇。
李教授低声询问，“这是什么？”
“可以同声翻译的耳机，昨天晚上才拿到。”指了指微胖中年男人，沈慕冉压低声音，“那就是约翰，他只会意大利语。”
李教授点头表示了解，亲自过去，将耳机递给赵泽宇。
他是赵泽宇的老师，赵泽宇虽然高傲，对他还是很尊敬的，当下弯腰接过，并立即佩戴好。
回到位子的时候，沈慕冉听到祁岑景的低笑，“小嫂子为什么不自己送去打赵律师的脸？看到他那鼻孔朝天的样子，我就想揍他。”
“没必要。”沈慕冉摇头，拢紧大衣坐好。
法官宣布开庭，场内一片寂静，这一场是两个国家最优秀的打国际法律师的战争。
华国这一方面始终坚持着文物必须归国的理念，绝对不会有半分退让，而对方律师也很强，虽然这批文物产自华国，但确实华国明码标价卖给C国的东西，这场官司很难打。
国际官司其实很难打。
因为涉及到太多信息内容，每个国家的法律条款都不一样，首先要让法官判定此案要依照哪个国家的条款来判定，而C国跟华国两个国家的法律条款实行，想要保护的东西也不一样，很多时候，国籍法庭上就会出现A国的法律判定原告无罪，B国的法律就会判定原告无期的情况。
一场辩论下来，眼看赵泽宇三人要胜，从开始就沉默的约翰开了口。
到后面，约翰的言辞越来越犀利，气场越来越强大，赵泽宇的气势渐渐弱了下去。
法庭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听得懂的李教授、申述等人变了脸色，祁岑景也坐在那儿暗暗着急。
在法官第三次皱眉时，沈慕冉站起来，脱掉大衣给祁岑夜拿着，用皮筋将卷发扎起，踩着从容的步子走向封恒旁边空出来的律师位置。
约翰正慷慨激昂，说得口沫翻飞，看到她，身体一僵，眼睛瞬间瞪圆，“你……你怎么还活着？”
“你还活着，我当然不会死！”妖娆一笑，沈慕冉勾着红唇道，“更何况，约翰先生还比我年长了二十多岁呢。”
她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让赵泽宇的眼睛在瞬间瞪圆，李教授等人更是一脸震惊。
“你……”约翰大怒，“安迪，不要以为有人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
“你敢呀，你怎么不敢？”拨了拨额前垂落的发丝，沈慕冉眼神陈冷如霜，“五年前你几乎成功了，不是吗？”
五年前？
似乎想到什么，约翰脸色大变，“你……当时是你？”
“对，是我。”勾唇，沈慕冉语调缓慢，“认真算起来，约翰先生才是我职业生涯的真正引路人呢。当初如果不是见了您在国籍法庭上的威风，我也不会下定决心学法律。”
约翰脸一黑，咬牙低吼，“别说了。”
“这可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让人说呢？”沈慕冉依然用自己不紧不慢的语调说话，眼神出奇的冷，“当年，约翰先生给国际大毒枭做辩护律师，眼看就要成功，却因为我的介入而失败，这是您职业生涯中唯一的败绩，若说您不恨我，我自己都不信。”
约翰胸膛起伏，“安迪，原来你就是安迪，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出荷兰。”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眼神凌厉扫向对方，沈慕冉昂起下巴，“你是C国律师，我是华国律师，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从这里开始吧！”
约翰阴沉一笑，“我会怕你一个黄毛丫头？笑话！”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沈慕冉不仅了解华国的法律，对C国法律也如数家珍，他的每一个观点都能被她用C国法律反驳，然后再引申出华国的法律，将他堵得哑口无言。
半小时后，约翰满头大汗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灰白、气喘如牛。
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觉得站在面前的这个女孩，让他感到可怕。
她身上仿佛带着不顾一切的执着，那份执着裹挟着狠戾的血腥味，跟刀子一样狠狠往他身上戳。
难道五年前的事，她知道真相？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当年的事，除了哥，知情的人都被灭口，她当年只是个小女孩，就算迅速成长起来，知道他是夜枭的律师，也不可能查到真相。
沈慕冉则是脸颊红润，呼吸平稳，自信满满、神采飞扬。
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让李教授、申述大喜，赵泽宇面露尴尬，祁岑夜嘴角上扬。
当法官敲锤等待宣判的时间里，聂莹莹松了口气，崇拜喃喃，“沈老师好强啊。”
坐在她旁边的秦晓晓颔首，“在一个领域里做到第一名的人，都很强。”
每个简单的行业，能将一个领域做精做透做到第一名的人，都让人敬佩。
很快，法官宣判，文物归还华国。
这个官司，赢了！
法院和陪审员刚离开，约翰阴狠的眼神就锁定沈慕冉，“你最好祈祷，不要再遇到我。”
“同样的话，送给你。”沈慕冉冷哼，眼神凌厉如刀，“你最好祈祷别被我找到证据，否则我会让你变成第二个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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