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错觉！
有人！
齐漪猛然睁眼，几乎想也不想便往侧面一闪。
“嘭！”
她原先倚靠的大树，树干顷刻间粉碎，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树后的烟尘之中。
可想而知，若非她闪躲及时。
此刻与树一同受创的，必然有她。
这人竟然能突破重重包围圈，近到她身侧都无人发觉，可见修为之高。
齐漪脸色微沉。
以她如今术武双修均已达到七阶巅峰的修为，还差点被瞒骗过去，那对方恐怕已是八阶武尊。
大周的八阶武尊，屈指可数。
哪怕是里面这般动静，外边的哨卡都毫无反应。
齐漪皱了皱眉，手摸到腰间的信号枪。
“不用白费功夫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烟尘那边传来。
“你把他们都杀了？”齐漪瞳孔一缩。
她随身带的士兵不说太多，但也绝对不少。
虽比不上什么血鹰堂天启裁判所底蕴深厚，但也都是精锐。
这人竟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做到这种事？那也未免太可怕了。
齐漪凝神细听，分明还能感受到不少呼吸心跳声。
“放心，只是略施小计，让他们睡上一觉罢了。”
烟尘散去，露出一个白发老者。
“我并非滥杀无辜之辈。”
齐漪初看他那张脸，觉得有几分眼熟，再仔细看去，方知熟悉的是眼神。
“是你！”她眼眸微眯。
这人，竟是当日在风魔寨上，有过惊鸿一瞥的疯老道。
“贫道鉴真。”老道含笑点头。
“原来是风，”他忽然抓住身边一缕试图窥探他的风绳，“风值水而漪生，看来一切早有定数。”
齐漪嗤笑：“据说当年就是你利用这些玄乎的歪理，害得我这么多年在齐家抬不起头来。”
老道抬起皱巴巴的眼皮盯了她一眼。
这人看似苍老，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不是你，”鉴真叹了口气，“这么些年在金昭城的又不是你……”
他话未说完，便被齐漪打断了：“你在说什么？”
齐漪冷笑：“我是齐漪，齐漪是我，怎么就不是我了？”
“此齐漪，非彼齐漪。”
那人看来对内情知道得很清楚。
竟还说出了什么要拨乱反正，将她这个魂重新驱离去另一个世界的胡话来。
若是有不明内情的外人在，只怕要道这老疯子又犯病了。
齐漪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知道对面说的是实情。
现在看来，自己无缘无故穿越这事儿，和这老疯子确实脱不了干系。
暮色四合，旷野之上，要她独战一名八阶武尊，实在困难。
“看来，你这老东西是非要和我分个你死我活了？”
无数毒针借着夜色掩盖，如飞蚊般，从四面八方朝鉴真刺去。
与此同时，狂风大作，将无数落叶和沙尘卷起，迷了人眼。
齐漪一副将要死战的模样。
鉴真神色却很平静。
他看起来并非是近战强势的类型，反而精神力异常充沛，仅靠对灵力的普通掌控，便能阻止毒针的进一步近身。
鉴真阻了毒针，再朝齐漪那边看去时。
才发现，刚刚视死如归的女人，已经不知何时跑了。
按理说，她身法速度再快，也不该瞬间消失在视野内才是。
不知想到什么，鉴真抬头望天。
果然，只见高空，依稀有一个人影在夜幕中飞速远离。
因为穿着同色的衣袍，所以很难发现。
凭借着对风的掌控，她能飞。
但受修为限制，并不能长久。
不过，用在极限逃生上，还是颇有效果的。
这个时代，人类还没有制造出第一架飞机。
可以从空中逃跑，对于齐漪而言，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齐漪飞了一段时间，发现那老头果然没有再追过来。
她鬓角已渗出些许汗珠。
齐漪抬手擦去，体内灵力一刻不停地在消耗，就像是发动机燃料一样。
她正往最近的城镇赶去。
为了安全起见，沿路最好是不要落地。
好在距离不远，跑马需要一个多小时，她飞过去恐怕半个小时都不需要。
连续不断地飞半个小时，齐漪也只能勉强支撑。
然而，刚飞了十分钟左右，她便停了下来。
半空中，黑色衣袍猎猎飞舞，仿佛这世间只余下她一人。
齐漪望了望头顶那轮亮得有些惊人的圆月，又低头环顾四野。
真是安静啊，连蚊虫爬过的声音都轻微得几不可闻。
她默然，降落在地。
“出来吧。”齐漪淡淡开口。
“你比我想象中发现得更早。”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身侧。
又像之前一样，这疯老道如附骨之疽般出现。
齐漪甚至连他是如何来到自己身旁的，都毫无所察。
“你我虽修为上有差距，但我向来长于探查，还不至于你近在咫尺了都发现不了。”齐漪嗤笑，“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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