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顺势踩住他的脖颈，脚下微微用力，便听得骨头摩擦的“咯吱”声。那匪徒喉咙里发出“呜呜”哀鸣，四肢徒劳挣扎如离水之鱼。卓然右手匕首在火光中旋出半圆，银弧闪过，已利落地割断另外三人的脚筋。“噗嗤”声里，匪徒们抱着流血的脚踝在地上翻滚，污血染红石砖，在火把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其中个矮胖匪徒不甘心，掏出怀里的毒粉想撒向卓然。他刚扯开纸包，卓然已踏出追风飘渺步的“流星赶”，身影瞬间横移三尺，同时反手拍出一掌——追风霹雳掌的“惊雷落”，掌风带着赤蛟内丹的灼热，“砰”地踹在对方面门。“咔嚓”一声，鼻梁骨碎裂的脆响格外清晰，那匪徒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滑落在地，脸上的毒粉混着鼻血糊成一团，没多久便浑身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火把从颤抖的手中脱手滚落，点燃了地上的酒葫芦。“腾”地窜起半尺高的火焰，舔舐着石壁上的血痕，将暗红印记烤得发黑，散发出焦糊的腥气。火光中，卓然的身影如穿花蝴蝶般穿梭，追风飘渺步施展到极致，时而“踏雪无痕”，足尖轻点匪徒肩头便跃过人群；时而“魅影重重”，在刀光中闪转腾挪，衣袍翻飞间竟带起残影。他已收起匕首，赤手空拳间，追风霹雳掌法连环施展：
见一个匪徒举刀从侧后方偷袭，刀风刚及后背，卓然不退反进，追风飘渺步“回风舞”旋身避开的同时，反手擒住对方手腕。稍一用力，那匪徒的胳膊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弯折，“咔嚓”声里，砍刀掉落在地。卓然眼神一厉，左掌拍出“怒涛涌”，掌风如重锤砸在对方胸口，右掌紧随其后“霹雳响”，正击在咽喉——那匪徒像被巨石砸中，身体弓成虾米，嘴里涌出的血沫溅在卓然胸前，尚未落地便没了声息。
另两个匪徒举刀冲来，卓然抓住先前匪徒的后领，借势旋身甩出——正是追风飘渺步“飞轮掷”的变招，将尸体狠狠掼向两人。三人撞成一团，滚落在地的瞬间，卓然已欺身而上，左掌“崩山裂”踩断一人颈骨，右掌“碎岩击”拍碎另一人胸骨，动作干脆得像斩柴劈木。
“大爷啊！饶命啊！”一个匪徒被卓然的掌风扫中肩头，臂骨当即断裂，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哭嚎，“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我一条狗命！”
卓然充耳不闻，追风飘渺步“疾风过”踏出，身影如离弦之箭，追上另一个想爬向石门的匪徒，抬脚便踩住他的后腰。那匪徒疼得嗷嗷直叫，拼命磕头：“娘啊！救命啊！这不是人是神佛！不不不，是煞神啊！”
四王子缩在石壁后，小手紧紧攥着块尖锐的石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看见卓然每一步都踏在匪夷所思的角度，追风飘渺步让他在刀光中如入无人之境；每一掌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道，追风霹雳掌落下时，匪徒不是骨断便是筋折，哭爹喊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偏生没有多余折磨。这哪里是厮杀，分明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清理，用最快的速度拔除这些毒瘤。少年突然想起卓然曾说的话：“对恶人慈悲，就是对好人残忍。”此刻望着地上哭嚎的匪徒，望着石壁上蜿蜒的血溪，终于明白这话里藏着怎样的决绝。
最后一个匪徒是这群人里最瘦小的，颧骨高耸，眼里总透着鼠辈的狡黠。刚才一直躲在后面发抖，此刻见同伴死的死、伤的伤，突然转身就往石门跑。他跑得极快，像只受惊的兔子，刚跑出两步，后颈的衣领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卓然已用追风飘渺步“瞬影擒”追到他身后。
“想跑？”
卓然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那匪徒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跪地求饶，却见卓然右掌抬起，追风霹雳掌“寒星坠”蓄势待发。他当即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地磕头：“爷！活菩萨！我上有八十岁的娘要养，下有刚出生的娃要喂，求您高抬贵手……”
卓然缓步走来，阴影将那匪徒完全笼罩。他俯身时，掌风带着灼热的气浪：“命令？你们举刀砍向我时，没想过求饶；你们盯着四王子时，没想过家中老小。刀一旦出鞘，就得有见血的觉悟。”
话音落，右掌“断江斩”轻轻落下，正击在对方后心。那匪徒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塌塌地倒了下去。
偌大的石室里彻底安静了，只剩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还有崔猛在地上发出的微弱呜咽。他看着满地或死或残的匪徒，听着角落里还有人在低声哭嚎“娘啊我错了”，再看卓然衣袍上溅落的血点在火光下泛着暗红，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不是人。那些关于卓然单枪匹马挑黑风寨的传说，那些关于他追风飘渺步踏雪无痕、追风霹雳掌裂石开碑的故事，原来都不是夸大——眼前这人，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神，是能用掌风与步法编织死亡罗网的阎罗。
他裤裆里渗出的湿热感越来越浓，混合着地上的血污，散发出腥臭的气味。那点靠着复兴宗撑腰的底气，早已被恐惧碾成粉末，此刻他只想像条蛆虫般钻进石缝里，避开那双冰冷的眼睛。
卓然转身走向他，每一步都踏在血痕上，却偏生没带起半分血渍——追风飘渺步的“净尘行”，连脚步都带着慑人的干净。“你说，他们算不算结伴上路？”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崔猛的心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颤。
崔猛张着嘴，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眼里只剩纯粹的绝望，像溺水者看着最后一块浮木沉入水底。他想磕头求饶，却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卓然的身影越来越近，那双手掌刚结束一场杀戮，此刻正缓缓握拳，指节泛白间，仿佛还带着追风霹雳掌的余威。
卓然却没再看他，转身走到石壁后，轻轻拍了拍四王子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安抚的力量，驱散了少年身上的寒意：“没事了。”
四王子抬头，看见卓然衣袍上的血迹。那些暗红的印记像开败的罂粟花，妖艳而危险。他突然伸手抱住卓然的胳膊，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后怕，却异常坚定：“卓大哥，他们……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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