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还是那张脸。
眉目清浅温润，肤光如玉，唇边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笑……
可他头上戴着的王冠，后面所饰的十二旒冕，无不昭示着他便是传说中的酆都大帝！
此刻，相苏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这时，只见酆都大帝向着她轻轻一招手，原本两人的距离相距数十米之远，在这一瞬间后，被缩短了。
相苏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站在男子面前。
她看着对方那双明亮漆黑的眼眸，莫名愣住，对面之人却已经轻笑起来，笑声如记忆中一般的清浅温润。
“怎么，见到师傅，连人都不会叫了？”
“师傅……”相苏愣了愣，熟悉的话音让她眼前这人带来的陌生感一点点消散，她忍不住微红了眼眶。
原来是师傅……
传说中令天下鬼魂畏惧的主宰九幽冥界的神灵，竟然是师傅啊……
这一瞬间，相苏心中所有的惴惴不安和担忧，尽数消散殆尽。
“好了，好不容易见了面，便不要这副悲伤的模样。”洛染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在这九幽冥界走了一遭感觉如何？玩得可还尽兴？”
“玩？”相苏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闷闷的，“怪不得呢……”
怪不得她一个活人大喇喇走进九幽冥界，那些鬼卒跟瞎了一样，对她视而不见，想必师傅早已吩咐好了一切吧。
“那你为何知道我会来冥界？”相苏忍不住抬头询问。
话刚问完，她便又注意到了边上缓缓流淌的万川河水，不由恍然。
也是，君则在这里，她肯定会来冥界的。
她便换了个问法：“师傅，君则为何会在万川河底，这一切跟你……”是否有关系？
最后几个字，相苏艰难地咽回了肚子里。
当初在神界之时，君则便用浴血神枪杀了离珠神君。
如今，她真心不希望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听到她的话，对面之人已然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洛染这个身份……”
“其实，我大概能猜想得到……”相苏垂下脑袋，闷声回了一句。
大抵跟剑无尘差不多吧，也是因为什么缘由派了分身到下界去。
洛染，只是他的一个分身罢了。
想到这儿，相苏莫名有股悲伤涌上心头。
她最敬爱的师傅洛染，也不过只是别人的一个分身罢了……
对方似乎感受到了她略微失落的情绪，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才开口道：“你跟着玄冥看遍了九幽冥界，应该也能明白这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律。一切世事，皆为因缘会合的结果。”
说话间，男人不觉看向了边上的万川河水，眸色染上了一抹不易觉察的悲哀。
相苏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方才还湍急的万川河水不知何缘故已经变得平缓。
这时，一个胆大的想法忽然涌上她的心头。
“莫非……师傅你是因为君则的关系才来到苍禹界？”
君则，便是在这样的万川河中诞生的新生命。
作为掌管九幽冥界的最高神明，自然有权责将其追回，贬回万川……
相苏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一时间，心里忽然不安起来。
“当年，在这样一条血河里，在数以万计的恶鬼吞噬中，突然诞生了这样一个全新的生命，是我等诸神没想到的。最后将他交由神族处置，也是我做法偏颇了。但是，我去下界的缘由，并不是因为他……”
男人摇了摇头，忽然轻笑一声：“我去苍禹界，是因为你。”
“我？”相苏不由愣住。
男人却偏头打量她起来，清浅温润的眉目微微含了一丝无奈：“看来你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
相苏点点头：“我的神格碎片还未找全。”
“也罢。”他长叹一声，并未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结，而是再次看向边上的万川河水，沉默了一会，忽然道：“你已经跟他见过面了？”
他？
相苏意识到他指的是君则，于是点点头。
“那你发现他如今有什么不同吗？”
“有什么……不同？”相苏皱眉回忆起先前见面时君则的模样，脸还是那张清俊的脸，但……
“好像他的体型有些变了，变得高大挺拔，气场也很强大，越来越像……”
“魔神。”
洛染用两个字总结了她的话。
——
作者有话：
所以说，师傅永远不会以洛染的身份跟苏苏见面。
有多少宝子以为师傅会噶？(*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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