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嗷嗷嗷”叫着，半个村子都能听到。
今天杀猪的人家有不少，可都没贺兰宣的这头猪大。
所以知道贺兰宣今天杀猪的人都过来凑热闹，看到那么大的猪，村里人都羡慕得很。
小虎几个照常围观，秦时蓁也带着两个娃娃在远处看着。
贺兰羽带着三个女儿过来帮忙。
她如今还是很沉默，拖着那条瘸了的腿，面色虽然红润了些，到底是这些年伤到了身体，比不得和她同岁的那些妇人。
许知秋走过来，抱起朵朵，点了点她的小鼻头：“朵朵，来，嬢嬢带你去玩。”
豆豆看到妹妹被抱起来，也伸出手，秦时蓁赶紧把他捞起来，无奈地说：“这俩现在醋劲可大了，见不得对方被人抱，所以我都是放他们在车里，谁都不抱，平等对待。”
“这说明他们聪明呀，对不对，豆豆。”
许知秋抱着朵朵，逗着豆豆，两小的似乎听懂了，咿咿呀呀地叫着，秦时蓁还没办法理解他们的信号，只得和许知秋把娃抱近一些。
等杀猪了再把他们带走。
两个娃娃瞪着眼睛看那头大猪，用自己的眼睛在探索世界。
猪的叫声很响，胡巧玉把自家的门关的“哐当”响，贺兰宣他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都连着两年杀年猪了，而且在村里人缘也好。
再看看自家，胡巧玉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明年也养猪，不信咱们赚不到钱。”
贺远达敲了敲烟袋：“那玩意是个人都能养的？咱们家这样子，可不能再打眼了，到时候再给咱们扣个屎盆子，你哭都没地方哭。”
胡巧玉还不信这个邪：“如今阿峰跟着县里的书记做事，村里谁敢给我们扣屎盆子？”
不长眼了？
贺远达回了房间：“和你说不清，等阿峰回来，你自己和他说，他同意就养，不同意你就别打这个主意。”
生产队的猪都没卖出去，要是一家人把一年的口粮都给了猪吃，人喝西北风？
……
贺兰宣看了秦时蓁一眼：“弟妹，开始杀猪了，你把豆豆他们带远一些。”
“嗯。”
秦时蓁和许知秋进了堂屋，掩上半边门，坐在堂屋里烤火。
“今年好像有点冷。”许知秋把朵朵抱在前面，给她烤了下小手，暖呼呼后才把她的小手塞进衣袖里。
“和往年差不多吧，你过年的东西都备了吗？”秦时蓁问。
许知秋：“大姐特别勤快，东西早就做好了，不过我们也不打算做什么，就弄了些米花糖，那个好吃，还能存得久。”
没想到贺兰羽这些年在魏家什么都学会了，从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秦时蓁：“大姐还是那么不喜欢说话，每次来我们这边也是默默做事。”
“她心里苦，可她倔强，不会和你们说这些的，从前的日子她很少提起。”
许知秋也问过，贺兰羽就说那已经是过去，没有提的必要。
倒是她的三个女儿，偶尔会说一些。
两人说了会话，院子里，贺兰羽帮苏云洗碗，洗菜，她的三个女儿也没闲着。
很勤快。
秦时蓁还挺喜欢这三个外甥女，和她们那个丧尽天良的爸不同，眼睛里也没有那种算计，很显然随了贺兰羽。
今年的亲戚走动多，贺家的杀猪饭竟然有四桌，快赶上两小只的满月酒了。
这次林家堡那边来的是林金花的热大嫂，林金花有些疑惑：“大嫂，咱妈呢？”
林金花大嫂面不改色地说：“妈这几天感冒，怕过病气给你们，所以让我过来。”
这话林金花是信的。
所以她妈妈没有过来吃杀猪饭，应该是真的病了。
大家开开心心吃了一顿油水足的饭菜，对贺兰宣仨兄弟是又嫉妒又羡慕。
贺兰羽回去的时候，秦时蓁提了个篮子出来，“大姐，这个给你。”
“不用，不用的，蓁蓁。”贺兰羽连忙拒绝，她怎么好意思收弟妹的东西。
秦时蓁：“拿着吧，是我这个舅妈给三个外甥女的。”
贺兰羽只得接过来，篮子很重，上头盖了布，看不到是啥。
等贺兰羽回到家打开来一看，竟然是五斤上好的五花肉，还有些糖和饼子。
顿时眼睛就湿润了。
“你们仨以后要好好对你舅妈她们，她们是我们的恩人。”
“嗯，听妈的。”
离开魏家后她们的日子好了很多，起码不用再挨打挨骂，身上的伤口平复了。
可心里留下的创伤呢？
杀完煮的第三天就是除夕了。
这天秦时蓁早早起床，两个娃娃还在酣睡。
她烧了柚子叶水，又拿了两套崭新的衣服出来，趁娃还没醒，她先洗了澡。
又忙着做早饭。
忙清楚也才七点不到。
两个娃娃在床上翻身，互相扯对方的手手玩儿，正开心着，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妈妈的脸，立刻露出了笑，还没长牙的娃娃笑起来特别可爱。
秦时蓁走过去，一手抱着一个，练了几个月，她现在臂力相当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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