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正身处一处完全陌生的环境……”
“而随之一同的，则是右手紧握的一瓶药水……”
“如你所想的那般，那正是魔药。”
阿尔杰顿了顿，从最初以故事的口吻出发，到最后以第一人称结束这个故事。
科瑞特也完全明白了这所谓故事究竟何为。
和自己相比，面前之人的经历显得更加魔幻。
他甚至无法想象对方是在何种艰难的情况下一次次地晋升，直至来到现在这一等阶。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整个故事唯一吸引科瑞特的，便是阿尔杰在海上看见的那巨石城廓。
黏附着的百万颗正在孵化的卵囊。
这一幕和他在梦中所见的画面十分接近，科瑞特不由得怀疑两者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
这种直觉十分强烈。
“就这样吧，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阿尔杰眼神漠然，语气也冷淡了下来。
“在祂的安排下，尚未觉醒的个体之间被禁止发生过多的接触……”
随着阿尔杰的话音落下，科瑞特眼前的景象飞速跳跃。
仅是一瞬，他便发现自己再次站在了柯西索沃剧院的大门前。
正如当初他和菲谢尔一同来到这里一样。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一个声音在他的心中如同涟漪般荡漾而开。
没有做出答复，因为科瑞特对此有所预感。
在将来的某天，自己一定会再度回到这里。
届时，他将会从阿尔杰的身上得到所有疑问的解答。
借助影子的能力，科瑞特飞速前进着，以便能在“沉默演讲者”号离岸前赶上。
他可不敢保证尤金能够为了他这个刚刚才加入不久的船员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更别提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怪女人。
“是叫卡莎来着吧？”
不知为何，他总是能从对方身上感知到些许敌意。
直至柯西索沃剧院的球形顶部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科瑞特也重新回到了中心城的市区范围内。
和之前一样，中心城内的居民完全销声匿迹。
看不见任何的人影，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只有海风穿梭在街道之中的嬉笑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绝对和五大船长摆脱不了关系。
“喔，不对，现在是两大船长。”
不知为何，科瑞特的嘴角不由得抬起一个弧度，心中甚至生出阵阵窃喜。
从很小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似乎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就是亲眼见证某个人从原先高高在上再到跌落到无底深渊的过程。
倘若能看见那个人因此崩溃落泪，更是能激发科瑞特内心变态的喜悦。
他将这一原因归结到自身强烈的嫉妒心上。
就算强如猩红船长，依旧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么他的一切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所谓赞美词，只是对死者执行惯例而出现的产物罢了。
对于死者来说，这些本身就是毫无价值的存在。
死了就是死了。
浅显易懂的道理。
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一股不太明显的血腥味，它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不久之前曾降过一场血雨般。
影子依旧在不同的阴影之中跳跃，在“自我”晋升到序列7后，科瑞特意外的发现“影子”的精神力同样得到了提升。
这也就意味着他可以维持更久的“唤影”状态。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再一次地跳出阴影后，科瑞特已经退出了“影子”的状态。
一顶老派绅士的圆顶硬毡帽不偏不倚地戴在头上，帽檐阴影恰到好处遮住眉骨结痂的伤口。
轻轻扣上那件深灰色细格纹马甲的最后一粒牛角扣。
“借”来的外套明显比他的肩宽多出两指，垫肩在锁骨处拱起滑稽的弧度，反倒冲淡了残留的神经质。
像只偷穿西装的流浪猫，炸开的毛都被布料妥帖镇压。
只是内衬残留的上任主人的鱼腥味挥之不去，混着他身上未散的血腥味，发酵成某种危险的古龙水。
领结是抽屉里翻出的暗红色丝绒，边缘脱线处被匕首削得平整，此刻正随着喉结不安的滑动而轻颤。
即使是在这种环境下，科瑞特也依旧保持着本心。
“别忘了，绅士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优雅。”
自言自语。
“只可惜少了那根我花了不少钱买的手杖。”
记忆跳回到恩古镇的日子。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科瑞特突然想起了和X先生的约定。
他曾拜托对方照顾好自己的舅母。
作为回报，他答应以魔药配方作为交换。
如果和他猜测的一样，笔记上的内容是随着他序列的晋升而不断显现。
那么在他晋升为学语人后，笔记上也一定会再度出现新的内容。
其中包括的应该就是已有序列的后续魔药配方。
“得找个机会寄封信回去了。”
就在科瑞特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时，一阵寒意突然爬上了他的后背。
顿时，他整个人愣在原地，双脚也仿佛深陷泥潭，就连心中的思考速度也慢了下来。
“还有敌人！”
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科瑞特只能一边调整着状态，一边寻找着藏在暗处的敌人。
“是谁？”
大脑飞速运转着，思索着所有的可能。
然而还不等从中挑选出可能的选项，只是一个眨眼，他便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在这黑暗之中，他的感知被全面封锁。
不仅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就连灵性直觉也同样失效。
“中招了……”
科瑞特意识到自己已经受到了序列能力的影响，并且还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
而能够让自己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走进陷阱，除非是对方做了充足的准备，要么就是对方的实力本身就在自己之上。
“又是一个棘手的家伙吗？”
在心中感慨一番自己的不幸后，科瑞特很快便恢复过来。
对方既然没有立刻对自己展开攻势，那么或许还有交谈的机会。
当然也有可能对方的攻击已经展开，只不过自己愚钝没有感知到罢了。
“找到了，你的身上果然有丝线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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