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古有美人计，今有美男计，”吴小异打趣道，“不知要吸引多少美女呢，你这生意不好才怪！”
“别笑话我了，穿着这身把我别扭的。”
“别扭也要这么穿着，你平时一本正经的，更合适穿正装。”吴小异回身看了一下饭店，说：“我店里装上监控了，还有，我把添菜的碗换成了盆，果然有效果，剩菜没那么多了。顾客一进店，看到监控就会表扬一句：这家店真实在，都让咱们看着厨房呢！”
那时开饭店的，还没有采用“明厨亮灶”的做法，更别说在厨房里安装监控让顾客时时刻刻地监督了。
“嗯，那就好。”
两人正说着话，白真和白双放学经过，两人看到白斌的面包车，一齐跑过来，两人也都被白斌的新造型惊到了，盯着他看了半天。
白斌拉下脸，说：“看什么看？上车回家！”
两人这才上了车，当然又是白真坐了副驾，白双坐在后面的鞋垫上。
白斌跟吴小异告辞了一声，便开上车向家驶去。
坐在副驾上的白真一直侧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斌，白斌没好气地说：“看够了没？”
“哇，我的小心脏啊！”白真夸张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脯，“跳得按都按不住了，你现在就是沈甸镇最靓的仔！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小迷妹了。”
“哪学的这些不伦不类的词语？”
“哼，你老古董了，这些词语在学校里很流行的！”
回到家里，白斌正要脱下西装，白真跑过来喊道：“别脱别脱，我再看看！”
看了一会儿说：“这还是你吗？你是叫白斌吗？”
又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撅着嘴说：“你把自己打扮得这么帅，却不让我留长发，不公平！”
一旁的白双说：“人家要找对象，你又不找。”
白真挥起拳头，在弟弟的肩膀上狠狠地捣了一拳，便跑走了。
这时陈丽梅跑进屋来，看到白斌，也觉得稀奇，便过来用一双脏手摸着白斌的西服，西服上立刻留下几道灰印子。
“妈，别摸，都脏了！”白斌叫道。
陈丽梅还要摸，白斌只得喝道：“去去去，到外面玩去！”
陈丽梅撇了撇嘴，冲白斌扮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白斌，你买了一身西服？”躺在护理床上的白伟志问道。
“嗯。”
“你开饭馆能穿西服吗？”
“我不开饭馆了。”
“那你现在做什么？”
“在市里摆地摊。”
“哦。”
白斌去了外屋，找来一块毛巾蘸湿，轻轻地擦着西装上陈丽梅抓脏的那一块。
“那得干洗呢！”白真站在一旁说。
白斌不悦地看了妹妹一眼，说：“你怎么老关心打扮上的事？脑子都用偏了！”
“哼，不识好歹！”白真跺了一下脚，转身回自己屋去了。
白斌擦掉西服上的污渍，小心翼翼地脱下来，连同裤子挂在衣柜里，这是他人生当中的第一套西装，虽然价格不贵，但他还是十分爱惜。
做完饭吃了，洗完锅碗，白斌又换上西服，开上面包车向市区出发。
到了市区，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白斌先去了广场，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也没有摆摊的；又去了公园，倒比广场上的人多些，但大多是些小情侣，没有孩子；公园门口有几个卖小吃的小贩。
白斌停下车，先步行进公园踩了踩点，公园很大，人流分散开来，更显得冷清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大门口摆。
上次那个卖发光手镯的男人也来了，手里还拿着那种手镯，脚下放着一个布包，那种手镯虽然在闪着光，但天还没黑，光亮不明显，加上人少，并没有人去照顾他的生意。
今天和那天不同，那天是周末，且那时天气还热，现在气温低了，孩子们都不愿意出来了。
白斌打开了面包车的侧门，把各种玩具摆了开来，打开会发光的玩具的电门，以吸引顾客注意。
天慢慢黑了下来，行人虽有增多，但也没增加几个，几乎看不到孩子，他的玩具半天没卖出一个，甚至连询问价格的也没。
那几个小吃摊倒不时地有顾客光顾。
那个卖发光手镯的男人和白斌一样，半天没开张，两人对视了一阵，那个男人提起步包走过来，看了看白斌车上的玩具，问道：“你今天第一次摆摊？”
“嗯。”白斌说，“你呢？”
“我摆了快半年了。”
“生意行吗？”
“不行，”中年男人摇摇头，环顾了一圈周围，“你也看到了，连个人都没有。”
白斌指指中年男人手中的发光手镯说：“上次我来这里见你正在卖这个，跟前围着一群孩子，你收钱都收不过来，我还跟你买了两个呢。”
“噢，我刚卖开这个时，生意好过那么两天。”中年男人说，“遇上周末，能卖个二三百，大多数时候不行。现在天凉了，人们都不愿出来了，孩子更少。
“你白天也在这儿卖吗？”白斌又问。
“我白天要上班，只在晚上出来卖一会儿，比闲坐在家里强。”
白斌哦了一声，笑笑说：“你很拼啊！”
“不拼不行啊！”中年男人苦着脸说，“年轻时候老婆嫌我穷，天天给我脸色看，奋斗了十多年，总算是有点积蓄了，贷款买了套房，没想到把自己搞得更穷了，挣点钱全给了银行，一个月赶不上一个月，标准的月光族，还是免不了被老婆教训，连个烟火钱都不给，我一天到晚跟别人蹭烟抽。不瞒你说，我出来摆摊，一是为了给自己挣个烟火钱，二是为了躲避老婆，她看见我心烦，我看见她也不自在。”
白斌舒了口气，看来谁都不容易，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钱买不到爱情，但没有钱的爱情就成了无本之木，空中楼阁，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没戏。”中年男人耸耸肩，调转头向远处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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