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玦……”
一号包间里，廖小红听到这个称呼，偏头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芮芷涵。
芮芷涵眉目沉静，目光温柔地看着屏幕中的叶蓁蓁和陆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看得很认真，没有注意到助理的目光。
对面，王宇宁盯着芮芷涵放在腿上快速蜷起又很快展平的手指，抬头看了一眼直播画面中叶蓁蓁叫“阿玦”时，陆总当时的反应。
“情动。”王宇宁点点头，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判断。
当再次看向芮芷涵时，王老师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她一直叫陆总“阿玦”。
同一个称呼，陆总完全是两种反应。
“小杰。”他侧过身，轻声道，“叫人把芮芷涵所有称呼陆总的画面截出来，要有两人的面部和肢体反应。”
“好的老师。”何杰点头，眼睛盯着镜头下叶齐方夫妻的画面，拿出手机叫人处理。
叶齐方夫妻的表情从地洞塌方开始，每次有叶蓁蓁的画面出现，两人都是震惊。
各种震惊，除此之外，两人的眼底似乎还深藏着一种情绪，这就是何杰要挖出来的。
但他已经可以肯定，叶齐方夫妻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一直都过分轻视她。
“畜生！”何杰暗暗骂了一声，忍着去看战神，继续观察这对人渣夫妻。
……
“睿睿不要离开姐姐。”
“姐姐！”
画面中，睿睿不肯离开叶蓁蓁，哭得撕心裂肺。
被人关在狗笼里他都没有这样哭，这会要离开姐姐了，哭得这样害怕。
叶蓁蓁鼻子发酸，对陆玦小声说：“他丢过一次，害怕。”
她摸摸睿睿的脸：“乖乖，上去马上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
“姐姐很快就来找睿睿好不好？”
“不要！”小孩子像是觉察到什么，怎么都不肯离开。
……
“这个傻孩子。”演播台上，范一阳擦着眼泪，心里百感交集。
睿睿一定是觉察出有危险，才不愿意蓁蓁一个人留下来。
小孩子的心思是最单纯的，他知道谁真正对自己好，愿意亲近她。
“蓁蓁，谢谢你。”
范一阳在心里不断地说着。
她选择了第一时间救自己的儿子，他还无动于衷的话，跟畜生又有何区别？
其他观众看到这里，也都鼻子发酸。
“小孩子的感情是最真实的，蓁蓁对睿睿好，睿睿亲近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是会害孩子的恶魔？我不信！”
“我也不信，蓁蓁不可能害孩子！这其中一定有内情。”
“睿睿哭的好可怜，他在狗笼子里被关了那么多天，现在又要离开唯一信任的姐姐，对他来说真的太残忍了，可是孩子，蓁蓁姐姐是要救你啊！”
“陆总当时做出这个选择，心里一定痛苦极了。”
“但架不住蓁蓁撒娇啊，那一声‘阿玦’，我突然想哭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平日里，蓁蓁不肯喊他‘阿玦’，总是连名带姓地叫陆总？”
“刚刚陆总听到这声‘阿玦’，眼睛红了。”
……
画面中。
睿睿小手抓着叶蓁蓁的衣服，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怎么都不愿意姐姐一个人留下。
“睿睿。”叶蓁蓁眨了眨眼睛，把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看了陆玦一眼。
陆玦抬手，一手刀干脆利落地劈晕了孩子。
他们没时间耽搁。
叶蓁蓁一脸心疼地把睿睿放到陆玦的背上，检查了好几遍绑带，还给他戴了小头盔。
同时，给陆玦也戴了一只他带下来的头盔。
把他身上的装备，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小心又谨慎。
“陆玦，一定要当心。”叶蓁蓁用力抱住陆玦，“我等你。”
陆玦定定地看着她，把她拉进怀里，附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有事，我会恨你的。”
叶蓁蓁一怔，而后冲他一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陆玦，我等你。”
她说着，在他嘴上用力地印下了一个吻。
生死离别。
陆玦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了起来，用了多少力气，才克制住不舍，转身，背着睿睿，开始了攀爬。
……
“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陆玦，我等你。”
东洲滨海，游轮贵宾套房里，男人看着直播中女人在他唇上落下的吻，眸光一暗。
“也许，那时候我就该看出来，生死面前，你永远选择先把自己放逐。”
他自嘲地笑了下，扭头看向床上仍在昏迷中的女人。
“骗子！”
明明说过会等他，却这样轻易地抛弃了他。
他伏在叶蓁蓁身旁，手抬起，在触碰到昏迷中苍白的脸颊时，却颤抖着，突然不敢触碰她。
仿佛，一碰，这镜花水月一般的相处，就会支离破碎，再次消失。
“丫头……”低低的呼唤，在喉咙底部低鸣。
过去这三年，多少个日夜，他从噩梦中惊醒，怎么都找不到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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