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镇国郡主就是为了吹嘘自己的名声,把自己养的宠物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能够媲美猛虎豹子,我们又不蠢,哪能真信了。蚩尤要是骑那胖乎乎的坐骑打仗,估计一上战场就被射杀了,哈哈哈……”
“哈哈哈……”
一伙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不知道自己无知,嘲笑别人的时候,实质上在嘲笑自己。
卿宝手中的扇子不摇了,面上的笑容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想到外界是这样谣传她的宠物大宝贝。
想想来京城以后,她的宠物们确实没有大展神威的机会,但那是因为她低调!先前她失踪,圆滚滚他们满京城寻她来着!
定是他们无知!
就在这时,梁良才开口了:“你们的认知不对。镇国郡主养得小滚滚是食铁兽,我曾翻阅过相关的古籍记载,食铁兽可以以铁为食,大多数吃竹子。它们表面憨憨圆圆,实际上无论是撕咬的战斗力还是奔跑的速度,一点都不亚于猛虎。”
“只是它们离群索居,数量稀少,极少人能够有缘碰上。便是碰上了,农家子读书识字少,没人写书传扬开来,故而你们不了解罢了。”
应是梁良才的才子之名,在这些人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大家收起了调笑。
谢光问:“当真?”
梁良才郑重点头:“我听镇国郡主说过,那圆滚滚和胖墩墩……哦,就是小滚滚和小墩墩的两个爹爹,它们的娘跟狼群搏斗过,都没有输的。”
“不是那镇国郡主吹嘘的?”谢光倾身,好奇地问。
“她为何要吹嘘?”梁良才反问。
谢光被问得一堵,半响呐呐道:“谁知道呢?小姑娘大多虚荣,喜欢把自己身边的事物夸到天花乱坠。”
卿宝不动声色道:“要不然,咱们相约一天,我把镇国郡主的宠物们都带出来,让你们看看那几只食铁兽,是否只会卖萌装可爱?”
“那敢情是好啊!”谢光旁边的年轻人一拍桌子,面上的表情很是兴奋。
“好,一言为定!”卿宝同样一拍桌子,却忽然满室皆寂。
卿宝看着自己拍崩坏的一个桌角,得体而不失礼数地微微笑道:“抱歉,最近内力有所长进,一时没能收住。”
“哪里,哪里,许兄小小年纪,竟练就一身内力,兄弟佩服!”谢光夸完,转头就大气吩咐:“让人撤下,重新换一张大圆桌过来!”
万春楼的服务态度非常好,立即有好几个人齐心协力地换了一张桌子,连菜式和酒水都重新上了。
“这里的姑娘不够,没看到许小兄弟跟前没有姑娘侍候?再喊几个过来。”谢光不满地吩咐。
“是是是。”万春楼的小厮连忙跑出去。
卿宝想要拒绝,小厮已经跑没影了。
卿宝直白地道:“我不必姑娘侍候,我就想来找月霓裳聊几句。”
经过一番交谈,卿宝已对他们失去兴趣,不想跟这些沉浸在酒色当中的人周旋。跟他们说多了,恐会降低品味和智商。
“月霓裳卖艺不卖身,你找她聊什么聊?摸个小手都不让,扫兴得很。要不是她的琵琶弹得可以,小爷才不花银子在她身上呢。”谢光打了一个酒嗝。
很快,一串姑娘被喊进来,姑娘们分工协作,各自挑了公子侍候。
燕擎卓和梁良才正襟危坐,根本不敢动弹。在有妓子朝他们伸出手时,还故意躲了开去。
他们都看向卿宝,却见卿宝没有在意他们俩,一时都怔住了。
就是这怔住的功夫,被妓子们成功缠上了。
卿宝自顾自起身,没继续听他们满嘴废话,径直走向珠帘后面,一直手弹琵琶的月霓裳。
月霓裳见她撩开珠帘走过来,便停止琵琶弹奏。
这里的人没有音乐助兴,立刻不满地叫起来:“怎么回事?曲子呢?”
月霓裳眼角扫向一旁的娇美女子。
那女子坐在古琴前,开始拨弄琴弦。
悠扬的琴音引人入胜,前面的骚动顿时平复下来。
“镇国郡主不惜女扮男装,也要来到万春楼,找我有何事?”月霓裳一开口就戳破卿宝的身份。
卿宝微微一愣,缓缓笑了开来:“好一个聪慧女子,深陷青楼,可惜了。”
月霓裳似乎不止一次听过类似的话,面上无风无波,心中也没有丝毫波澜。
也许是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如今她的心不会为其所动。
希望越多,失望就越大!她不愿意再承受那样的痛苦!
可不可惜的有什么用?最终的结果,还不是无法改变命运?都一样是贱籍!
以前她也曾痴心妄想过,有真命天子来拯救她于万千水火中。
到后来,她发现,只有自己最可靠!那些花言巧语比鱼儿吐出来的泡泡,更加不堪一击。
卿宝见她整个人淡若止水,明明二八年华,一张美艳的脸蛋却透露出过尽千帆的淡定,不见同龄人的天真热情。
卿宝不介意她的冷淡,而是说出自己的目的:“不知月姑娘可知,朝廷已把西琴进行改进,改名为钢琴。月姑娘当日弹过简陋的西琴,须知那是一种极好的乐器。朝廷正在找人,希望能够将这种乐器普及开来。”
月霓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平静无波的眼神微微掀起波澜,“郡主对我说这些话,是何意?我区区一个青楼女子,身处贱籍,着实没什么想法。”
当日,她本想搏一搏,利用西琴,看能不能脱离贱籍。
事实上,是她高估自己了。
她不怪镇国郡主,便是没有镇国郡主,她也无法利用西琴立功,从而脱离贱籍。
“你当真没什么想法吗?”卿宝发问,眼神似在追忆:“那一日,钟鼓楼下,朝廷摆在高台之上的西琴,月姑娘只不过试了试它的音节,很快就能弹出大概的韵律。”
“若给月姑娘时间,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琢磨出来。我今天来找月姑娘,主要是看你在弹奏乐曲上,颇有天赋。”
月霓裳很能沉得住气,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淡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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