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
白晓握着阿婆的手，不让医生靠近，近乎疯狂的摇着阿婆。
她真的无法接受，刚刚还打电话，活生生的一个人，眨眼间，说没了就没了。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真正经历死别，那种生命的脆弱让白晓害怕。
“晓晓，阿婆走的很安详，你别这样，如果阿婆泉下有知，会不安心的。”傅侯厉抱紧白晓。
“你们放开我，就算人是我撞的，那也是无意过失，我也是为了躲避旁边的小孩！”一道尖锐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打断傅侯厉的话。
好熟悉的声音？她撞的人？
白晓全身僵硬，下一秒，起身就往外冲。
拉开门的瞬间，果然看到萧菲菲的身影。萧菲菲正被两个妇女围挡在中间，高傲的抬着下巴，明显没把两人当会事。
萧菲菲指着其中一人胖女人，冷笑道:“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我猛打方向盘改了方向，现在躺在床上的可就是你儿子了，
你别不识好人心，在这里充当什么好人。再说，如果不是你儿子闯红灯，能出这事吗，归根结底，凶手就是你儿子，你不去教育你儿子，死抓着我不放做什么？”
那妇人明显穿着朴实，一看就是个老实人。听萧菲菲这么说，气的脸色白了又红。
“你别乱说，那里是学校附近，有限制车速的，是你自己横冲直撞才出的车祸，是你撞了那们老太太，你不要往我儿子头上扣。”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白晓脑袋嗡嗡的，只有一个声音，是萧菲菲撞了阿婆。是萧菲菲害死了阿婆。
“萧菲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晓挣开傅侯厉，站在萧菲菲面前，神情因巨大的悲痛而变的格外冷冽。
萧菲菲有一秒的窒息，随即瞪大了眼，这种事傻子才会承认。
“什么？”萧菲菲嗤笑:“白晓，慕灵儿死了，你怎么就不感觉到愧疚呢，她是因你而死的。”
白晓眼神闪了闪，直接忽略萧菲菲的挑衅，重回到正题上。
“萧菲菲，是你撞的阿婆，是不是？”白晓步步紧逼:“是你撞死阿婆的，阿婆死了，你也要偿命。”
萧菲菲从来没见过这么冷利的白晓，那凌利的眼神好像能看穿她灵魂。萧菲菲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退后，又觉得自己竟然被白晓吓退，很是难堪，当下冷着脸又上前一步。
“我说了，是过失，再说，是那老太太闯红灯，过失在她。”
“是吗，萧菲菲，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我一定不会让阿婆冤死。”
萧菲菲心下突的一跳，面上却冷笑道:“是吗，我等着。”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萧菲菲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白晓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掐入手心，靠着剧烈的痛，才能稍稍压下心底的悲痛。
“两位大娘，能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白晓转身看向两位刚刚和白晓拉扯的两位妇女。
两人对视一眼，把当时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遍。
“……当时情况就是这样，学校放学，学生过马路，车子都已经停下，就刚刚那位小姐突然开车冲出来，向孩子们撞去，孩子们尖叫着躲，小河可能是被吓呆了，站在原地没动，老太太估计是想救小河，没想到那位小姐临时改了方向，就撞到了老太太。”
另一人又道:“是啊，这事说起来不能怪学生的，学校老师已经吹了笛子，所有车辆都停下来让道了……”
白晓把话听进去，看着两人，疑问道:“你们是？”
“我是康小河的老师，我叫田因，”田因说着又指着另一个妇人，“她是李梅，康小河的母亲。”
白晓点头，又想起什么，问道:“孩子没事吧？”
李梅眼眶顿时就红了，“孩子没啥大碍，就是惊吓太大，现在正在睡着。”
“恩，你们先回去，这件事我会报警，到时候还请两位做个人证。”她不会就这么放过萧菲菲的。
“好，好，我们一定做证。”两人连连保证，见白晓无意多说，也就离开了。
三人谈话的时候，傅侯厉一直站在白晓身后，默不出声。
此该那两人离开，傅侯厉才上前把白晓揽入怀里，紧紧抱着。她全身冰凉，肌肉僵硬。
“阿厉，我要让萧菲菲坐牢，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好，我去做。”傅侯厉应道。
白晓拒绝。
“不，你帮我。”我要自己来。
白晓闭上眼，阿婆慈祥的笑脸就浮现在眼前。这个一直温暖着她的老人，她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离开。
“阿厉，我想陪陪阿婆，就我一个人。”
“好，我就在门外。”
白晓点头，推个房门。病房里的医生已经全部离开，所有的仪器也全部停下，关上房门，便是一片极致的安静。
“阿婆，你是除了萧奶奶外对我最好的长辈了，我真的舍不得你。阿婆，我是不是错了，错的太离谱了。如果萧家不在了，萧菲菲没了萧家这个后盾，萧菲菲就不敢这么嚣张，或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阿婆，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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