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杨厂长回到轧钢厂，立马就喊来了负责后勤的李副厂长。
因为部委的压力，两个不对付的人再一次的聚到了一起。
“老李，你说部委这是什么意思？”
杨厂长的办公室内，杨厂长抽着闷烟，眯着眼睛对询问着同样眯着眼睛的李副厂长。
“呼~”
一口烟气吐出。
“我说老杨，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呢。我一个搞后勤的，哪里能知道部委是什么想法？
要我说，既然部委这样决定了，咱们就听喝不就行了。
再说了，我一个副厂长，哪里能管的了这个。
别忘了，你才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厂长。
你看独立厂区的刘建国，你得多学学他。
问我？都是多余的！”
听着李副厂长这话好像是在刺挠他杨瑞华一样。
可是实际上，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不知道谁的意思。
杨厂长这边是想借着商量的名头，两边一起分锅。
把这削减的份额，全都扣到刘建国的独立厂区。
而李副厂长也是听了个明白，直接就说这事他不管。
还说杨厂长应该跟刘建国一样，自己决定。
什么叫自己决定，那是扛锅！
扛锅的事，杨瑞华这么爱惜羽毛的人怎么可能同意。
“呼~”
一口灰色的烟雾吐出，偌大的办公室内，不一会就挤满了烟雾。
“老李，你这话就没有意思了。咱们可是一个集体。
你可是咱们轧钢厂的副厂长。这有事了，你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就是这么一句稀松平常的话，在李副厂长的耳中，却是解读出了其他的意思。
‘我跑不掉，你也别想跑。有锅大家一起扛，别想着偷跑！’
如此大致差不多的含义出现在李怀德的脑子里之后。
李怀德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手里的烟直接往旁边的烟灰缸里一按，就做出了一副要走的架势：
“老杨，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直接走了！这轧钢厂，你才是负责人！
我李怀德充其量就是一个打边角的。
这么得罪人的事，你让我开口。
不合适吧？”
闻言，杨厂长也是按灭了手里的烟：
“不合适？怎么不合适？你李怀德可是管后勤的。
后勤上发了多少材料，能生产多少东西，你还能不知道？
反正现在事就是这个事。
咱们两个谁也赖不掉。”
“赖不掉？”李怀德嘴角一条，一声冷哼传出：
“赖不掉也比你这馊主意好！
把削减的名额全都扔到刘建国身上？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上面怎么看待我们？
同行怎么看待我们？
你我背后的领导怎么看待我们？
对付一个年轻人还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式。我李怀德虽然贪权，但还不至于堕落到这个份上！”
望着意正声严，好像真的一副正人君子一样的李怀德。
杨瑞华的嘴角却是忍不住的抽动了起来。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斗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你能骗得了谁？
行了，你也别装了，说说吧。这件事你是什么想法？”
杨瑞华这话一出。
李怀德却是摇着头，不怀好意的看着杨瑞华：
“想法？我没有想法，这件事就是个烂摊子，谁爱接，谁接，反正我不去接！
这是部委扔给你的问题，说什么我都不会接锅。
行了我先走了。
你的问题，你慢慢去想吧。”
口中这话一说玩，李怀德就亳不留恋的离开。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李怀德幸灾乐祸的叹息。
等到李怀德离开之后。
杨瑞华起身，拨通了刘建国办公室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
正常走路过来的刘建国，脸不红口不喘的站到了杨瑞华的面前：
“杨厂长你找我？”
打量着身姿挺拔的刘建国，杨瑞华口中却是唏嘘的感叹：
“我到底还是小看你了。
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办公室，还是小鲍带着。
那一身的汗，还有急促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给我看的吧。
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已经成为了咱们轧钢厂的副厂长，独立厂区的真正领航人。
不怕跟你说实话。
我想过很多有可能呢顶替我的人，但是我万万没有想过，这个人竟然会是你。”
杨瑞华的感叹，刘建国是明白的。
不过明白归明白，却不会跟杨瑞华一样的感叹。
“杨厂长说笑了，不说是您，就算是我。也没有想到上面会怎么看重我。
同样也没有想到，您二位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我原本以为，有了上一次棒梗钻桌子，混进毛子食堂的事。
您二位多少会警惕一点。
接过没想到，竟然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恰逢其会，时势造英雄才有了如今的刘建国。”
“时势造英雄。”杨瑞华口中咀嚼着这句话，越是感觉这句话合情合理。
不过这个时候，说这个也没有什么用处。
拍了拍手边的沙发扶手，杨瑞华的脸上也是笑着：
“你说是，那就是是吧。
毕竟就算是曹操，当年不还说自己的目标只是大汉的征西将军么？
可结果呢，这丞相一当就是一辈子。他一死，曹家就称了帝。
好了不说这个。今天找你来，是有很大的事要找你商量。”
“大事？找我商量？”同样笑着的刘建国，口中反复读着这句话，脸上却是玩味的模样。
“嗤~这轧钢厂能有什么事是需要跟我商量的？
我还年轻，说话有些直，要是说错了什么还请老前辈担待。”
别说，刘建国这这一副我年轻，我气盛的模样委实把杨瑞华给看的难受。
都是明白人，杨瑞华哪里不明白这所谓的年轻气盛，就是刘建国为了给自己不同意某些要求，先打的预防针。
在杨瑞华的眼里，年轻气盛这几个字，跟刘建国完全不沾边！
换成其他的年轻人，别说是个副厂长，就算是当个小组长，这尾巴都恨不得飘到天上去。
看人都恨不得用脚底板看。
再看刘建国呢，这稳重的模样，说是年轻人，倒不如说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中年人。
年轻人该有的毛燥，冒失，在刘建国身上，一点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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