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常在的颐雅轩出来,芯草一脸不忿:“小主和季小主同为常在,她怎么能受你的礼呢?”
沈茵瞥了她一眼,冷冷开口:“跟在我身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多言吧。”
芯草眼神中闪过慌乱,连忙低下了头:“芯草知错,请小主恕罪。”
沈茵揉了揉额角,脸上露出了几分疲惫。
她坐了半天马车,从入宫到现在没一刻停歇,无心去细想季常在的敌意,无非是见到她的面容后,怕她分去皇上的宠爱罢了。
而且这种把喜恶都表露在脸上的嫔妃,总比那些佛口婆心却蛇蝎心肠的人要容易对付。
回到颐和宫,沈茵打发走了所有人,躺在了床上。
既然入宫,她就不得不争。
她入宫就是为了获得皇上的宠爱,最好能成为一宫主位,可以获得宫权,这样才能成为母亲和妹妹的依仗。
而今日来看,温婉动人的叶贵人不得皇上宠爱,而性格直爽地季常在,听闻已有三个月没有侍寝了。
她该如何在后宫自处呢,是温柔善良,还是端庄大气,又或者明艳大方……
许是脑中思绪太多,沈茵闻着母亲做的香囊,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月上中天。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早夏的雨水湍急,幽幽的窗外绿莹莹的水流顺着窗沿流向地面,氤氲的水汽在空中弥漫。
沈茵肚子有些饿了,她才入宫,不好在晚上惊动御膳房的宫人。
便让茜草给她端来了一盘糕点,随便吃了两口。
茜草坐在床边,望着沈茵纤细的身形有些心疼地红了眼眶:“小姐。”
沈茵把糕点放下,莹白的手指点了点茜草的额头:“傻丫头,哭什么。”
茜草挤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沈茵伸出双手揉搓着茜草的脸:“笑比哭还难看,你还是哭吧。”
茜草破涕为笑,“小姐,你又拿我寻开心。”
茜草心中却沉闷异常,如果小姐没有入宫选秀,此时已经在筹备和郑小将军的婚事了吧。
郑小将军回来了,在小姐和教养嬷嬷学习宫规礼仪的时候。
只可惜,小姐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沈茵抚上茜草的手:“茜草,在宫中,我便只有和你知根知底,相依为命了,今后我们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吗?”
茜草心下一惊,对上沈茵漆黑的瞳孔,她用力点头:“小主,奴婢知道了。”
翌日。
按照规矩,新人入宫第一天要去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沈茵醒得较早,茜草替她挽了一个双平髻,两边簪了两朵昨日皇后赏赐下来的淡粉色珠花,穿了一袭蜜合色滚雪细纱软烟罗裙,整个人显得灵动非凡。
钟粹宫离坤宁宫离得较近,沈茵是第二个到的,第一个到的居然是叶贵人。
沈茵朝叶贵人福了一礼,叶贵人嘴角含笑给沈茵指了她坐的位置。
沈茵坐到了椅子上,眸色微敛。
叶贵人和季常在都同住钟粹宫,而两人却没有一同前来请安,可见两人的关系。
不多时,其他嫔妃陆陆续续到了。
沈茵位份低,基本上每进来一个嫔妃她都要起身见礼,除了向比她位份高的行礼,她还要和同是常在位份的嫔妃行平礼。
所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把椅子空着。
前方屏风后,响起了一阵珠环相碰的声音。
沈茵跟着周围其他嫔妃一同起身行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上首传来的声音温和又不失威严。
沈茵起身坐到椅子上,抬眸望去,皇后面容姿态雍容华贵,娴静温和。
“嫔妾来迟,皇后娘娘见谅。”殿门口响起一道娇俏的声音,仪嫔娘娘进来福了一礼。
皇后微微抬手:“不必多礼,仪嫔,皇上既然免了你的请安,你又何必多跑一趟。”
仪嫔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脸上依旧挂着明艳的笑容:“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妾妃职责,嫔妾不敢懈怠,更何况今日是各位妹妹入宫第一天请安,臣妾自然不能错过。”
她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视线扫向在场的几位新人,在沈茵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哟,玉贵人怎么今儿个也过来请安了?”仪嫔挑眉望向殿门口。
“瞧仪嫔这话说的,玉贵人过来,自然是为了看各位妹妹了。”一道张扬的声音响起,说着话的人是坐在皇后右侧下首的娴妃。
娴妃视线一直落在她绯红色的护甲上,上面镶嵌的翡翠琉璃熠熠生光,她勾了勾护甲,满是不在意的模样。
身为膝下有圣上唯一一位皇子的妃嫔,无论后宫进了多少妃嫔,也难以动摇她的地位,她的确有这张扬的资本。
仪嫔脸上的笑容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僵硬,随即笑吟吟的冲着进殿的人抬了抬眼眸。
沈茵随着一同望去,只见来人穿着一袭月牙色服饰,面容皎若繁星,步态缓慢婀娜。
她左手搭在小腹上,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给人一种无害温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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