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章目光微微迷离了起来，他苦涩地喃喃道：“原来，她想当女将军的啊……”
“你在说什么？”
柳章轻轻揉着头，自言自语着：“我怕是行错了一步。”
慕容堰看着柳章红红的脸，问道：“柳大人这是，一点酒都喝不了的吗？”
只见柳章缓了片刻，回神道：“嗯，为了保持头脑清醒，下官平时几乎从不沾酒，赴宴都只饮茶水。”
“你确认自己清醒么，饮茶水都能为了青梅竹马去篡改卷宗、给她压下几桩人命案。”慕容堰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要是饮了酒，怕是能纵着她大杀四方吧？”
柳章浅咳了一声，道：“别再提她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她未来有什么样的结果，都会是咎由自取。”
“呵，柳大人这是放任不管了吗，柳大人难道不愧疚吗！”慕容堰皱起眉头，想起了真正的阿绪死在叶大小姐的躯体里，想起了叶挽晴信誓旦旦要为自己报仇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她变成这样，并非是柳某纵容造成的，而是她本身就是这样的。叶家妹妹已经死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得到她的原谅，我能做的，只有不再助纣为虐，或许终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但绝对不会为她，再承担任何本该她面临的责任。”
慕容堰仔细斟酌着他的话，意味深长地长叹了一声：“你们都是她最信任的人啊~倘若叶大小姐得知了是这样的真相，她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吧。”
“太子殿下。”柳章没有反驳，直接岔开话题道：“咱们还是谈谈交易的事吧。”
“行吧。”慕容堰点了点头，举杯饮了一口酒，“既然生意是柳大人提出的，就先请你说说条件吧。”
柳章幽幽开口道：“太子殿下也曾调查过叶大小姐被杀案，听闻殿下当时在外城被一个蒙面高手袭击，险些丧命。”
“嗯，没错。”慕容堰垂眸，抬手抚向胸口，“那次真是凶险，孤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后来派人调查，却是一点都查不到那人是谁。”
“青楼那次，您追着徐婉蓉进了厢房，那个蒙面高手又出现了，又是险些杀死了凌小世子。”
“嗯。”慕容堰抚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他一定是我三弟的人，这等高手藏在暗处，没办法确定是谁，不好对付。”
柳章抬眸看向慕容堰，认真道：“太子殿下，我想娶姜娆姑娘，我帮你对付这个蒙面高手，你帮我说服侯府和沈世子的同意，可以么？”
慕容堰诧异地看着柳章坚定的目光，确认道：“柳大人你是认真的么？”
“此事令尊柳尚书一定第一个不同意，阿娆对于他们来就是个婢女，你堂堂柳氏一族的长子嫡孙，哪能娶一个婢女为妻。况且，朝中文武素来不和，你父亲和沈侯爷一见面就互相弹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关系闹这么僵，指定也是不愿意将侯府的人嫁给你们柳府的。你两这事，有点困难啊。”
“太子殿下，正因有困难，柳某才想着来与你合作的。”
见慕容堰似乎不愿帮忙，柳章略显失望，但他还是努力争取道：“家父那边在下会自行去说服，太子殿下只需助我征得侯府和沈世子的同意便可。”
“行吧，柳大人有什么计划吗？”
“嗯，在下会去着手调查那个蒙面高手，并且取得三皇子的信任，届时还请殿下卖他们一个破绽，将那个高手引出来。”
柳章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慕容堰，投诚道：“太子殿下，你我目标一致且利益不冲突，完全可以合作。”
“目标一致？”慕容堰微微勾起了唇角，“柳大人为什么想要抓住这个蒙面高手？”
“不为什么，看他不顺眼。”
“你这回答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慕容堰抿了一口酒，细细品了品，道：“孤那日在青楼见到刚杀完人的徐小姐，孤问她，为什么杀人呢，她说做了一个梦，所以想来杀人。”
“看来那徐小姐身上，秘密还不少啊。”柳章微微挑眉，道：“太子殿下且堤防着柳某也没什么错，反正柳某除了想娶姜姑娘之外，也想与你们、与党派之间有太多交集。”
“别呀，你可是大理寺卿，往后，总会有打交道的时候。如果可以，本太子真的不想与你为敌。”
柳章轻哼了一声，“我姓柳。”
“那又如何，现在，咱们不是坐在一起喝酒么？”慕容堰眯起了眼，思考了片刻，托腮看着柳章道：“既然柳大人展示了自己的诚意，那孤也送点小东西给大人。”
“嗯？”
“阿娆姑娘并不喜欢金银珠宝，也不喜欢胭脂水粉。她喜欢吃芝和斋的桂花糕和云来酒楼的冰糖葫芦，每次阿绪去上课，小丫头都会偷偷去排队购买。”
“哦。”柳章微微垂眸，脸颊泛红，嘴角的笑意逐渐变深。“原来是这样啊。”
“时间不早了，酒也喝完了，孤要回侯府了。”慕容堰站起身来，“那孤，等着柳大人的消息。”
柳章跟着站起了身，行了个礼，恭送了慕容堰。
......
侯府，叶挽晴一言不发地坐在凉亭边，泪仿佛是哭干了，剩下的只有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一直对自己的两个闺蜜深信不疑，今日却听见徐婉蓉亲口承认了找人杀死自己的事实，虽然她解释是想恶作剧一下，却毫无说服力。
什么样的恶作剧，会找几个地痞流氓去玷污自己最好的闺蜜？
她那温婉恬静的徐姐姐，还是在青楼里下药陷害太子殿下和阿娆之人！还有那一直刚正不阿的章哥哥，替她善后，替她销毁作恶证据，掩盖事实！
换成什么人，都不能接受！
“她在干什么？”低沉的声音在凉亭外响起，叶挽晴的身体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大魔王回来了。
“大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阿娆也不由愣了一下。
“嗯，刚回来。”黑曜石半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傅奕应了声，将手指架在嘴唇上，道：“本少爷是偷偷溜回来的，不要让你母亲知道。”
“啊？”阿娆刚反应过来，傅奕已然走进了凉亭，坐到了叶挽晴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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