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被他缠得无法，一时只觉得无奈又好笑，往外推了推陈集的脑门儿，说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过就去一天，后日咱们得收拾收拾，再往后一天就得回王府准备过年了。”
陈集欢快地叫起来，“我就知道楚楚你最疼我！”
“哎！”李若伸手去捂他的嘴，“你小点儿声，可别叫杜嬷嬷听见了！”
杜嬷嬷是昨儿过来的，她是领了燕王妃的吩咐，专门送些金丝碳来给李若和陈集取暖用。
陈集朝她弯了弯眼睛，顺带支吾了两声，示意她自己知道了。
李若松开手，顺带把手心在陈集衣裳上抹了一把，“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要去四九城？”
陈集也不恼她，反倒是还拿了她放在罗汉几上的帕子过来，替她擦了擦手，垂着眼，漫不经心地答道，
“长生军这边，郭永甫已经动了心，其余人，便不需要我再担心了。这第一步棋已稳，那便该看看第二步棋该怎么走了。”
李若听到他说长生军这头不需要再担心了，顿时便松了口气，“郭永甫肯替你办事，长生军这头，确实不需再操心了。”
“这事儿还得多亏了你。”
陈集捏了捏她的指尖，笑道，“你派人送去的那些年货，把长生军和他们的家眷感动得不行，胡十八那个憨货从那天以后，再见我，也是规规矩矩的。”
李若抿唇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咱们不缺这一口吃穿，若是能就此帮到他们，倒也算是，积功德了。”
她从上京离开前，那位必清大师特意到府上来见了她一面，说什么，她只要心怀善念，必定能有好报之类的话，李若把这话记在了心底，到了幽州之后，但凡自己能做到，她必定会伸手帮旁人一把。
于李若来说，她能重活一世，便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她做这一切，也不求什么好报，但求问心无愧。
陈集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顺势弯腰去拿过一旁小抽屉里放着的胭脂盒子，打开挖了里头的香膏出来，一面替李若在手上揉开，一面捡了靳二那边的趣事说给李若听。
上回彭城伯府请李若给燕王妃递话，托燕王妃给靳二相看人家的事儿，燕王妃一直放在心上，前儿个她与李若讲了，说是要等过完年办一场宴，请幽州各家过来赴宴，顺带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说是这么说的，可也算是赶巧了，前儿个，燕王妃一位嫁到了滁州明城的手帕交打发人来给燕王妃拜年、送年礼，燕王妃一拍脑袋，哎呦，她这位手帕交可不正是有个女儿！
她当即便欢欢喜地递了信给人家，把靳二的情况说了说，人家那边回了信，说是要给孩子们自己相看相看。
正巧，燕王妃这位手帕交今年要带女儿回娘家小住两日，两人一合计，便说等初三去城隍庙敬香的时候，叫两个孩子见一面，这合适不合适的，等见过面再接着谈。
燕王妃这头得了消息，便打发人给陈集递了口信，催他赶紧去和靳二说一声，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该准备的都得赶紧准备上，可别到时候到了见面的关头，靳二那边又耽误了。
“相亲的消息是青犊给送去的，说是，靳二那傻子才得了信儿，登时连路都不会走了，一步三叹气，就差把肺给叹出来。”
李若有些不大高兴，“他这是什么意思？这相亲，他有什么不满？”
这婚事，可是彭城伯府那边托了她的口，求到燕王妃跟前去的，彼时她也问过林世子夫人，靳二会不会不大情愿，林世子夫人那时候可是信誓旦旦与她保证，说是靳二自己点了头应了的。
若是这会子靳二闹什么幺蛾子，到时候，燕王妃和她脸上不好看不说，还得连累了那与他相亲的小娘子。
这样的事儿，李若可不想看见。
“那倒不是，他也不是对这相亲不满，他就是爱玩儿的性子，说是一想到要成家了，这心里头就怎么都不得劲儿。”
陈集给靳二找补了两句，“你也不是不知道，靳二那样的人，若真是不满了，早就大闹起来了，这会儿就是自己悲伤春秋呢，等他理一理情绪，慢慢儿就好了。”
“但愿如此。不然，他要是给人家小娘子脸色看，回头难过的还是阿娘。”
李若想想燕王妃那兴致勃勃给人牵红线的样子，一时有些感慨，
“阿娘就是太孤独了，但凡咱们有事儿托她去做，她就高兴得不行。我想着，往后你若是有空，咱们便多陪陪阿娘，有什么难处，也与阿娘说一说，这样多少也能叫她有些参与感。”
陈集撇了撇嘴，没答应，但也没说不答应，李若瞪他一眼，从他手边夺了自己的帕子过来，一面挥挥帕子，一面往后挪了挪身子，
“我与你说的你都不听，那干脆，往后我都不说了，左右你是个极有主意的人，我的话说了也白说，倒是我浪费口舌，耽搁您的时间了。”
“不是，我哪敢.......”
陈集噎了噎，见李若已经不搭理他，低头继续看账本去了，赶忙起身跨过中间的罗汉几挨到李若身边去，两手圈在她的腰上左右晃起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你别不高兴呀~”
李若被他摇的身子左右晃动，低头斜了他一眼，陈集又接连保证了好几句，才换了李若一个好脸。
“你起来，都快把我挤得掉下去了。”李若抬手推了推这人，没推动。
陈集厚着脸皮圈着她的腰身，“你先告诉我你不生气了！好楚楚，你还生不生气了？”
李若叹了口气，又斜了他一眼，
“我没生气。我就是觉着，你和阿娘之间，太过生分了些。咱们回来之后，阿娘想和你私下里说说话都不敢，你回回一见阿娘，就端出一副世子架子来，阿娘心里头定然不好受。”
说到这儿，李若觑了眼陈集，见他神色不明，李若心头也不好受，她顺势挪了挪身子，倚在陈集怀中，反手环住他的腰身，
“我知道你从前受了委屈，过去的事儿，是阿娘和父王不对，阿娘私下里也与我说过这些，她说，如今她想通了，只想多弥补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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