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杨身后的白色雾团化成血色，小杨的眼睛猛然睁开。
在众人尚未察觉之际，小杨赫然坐了起来，双眼通红。
李沐凡大惊：
长生意与修罗意结合，居然冲破了他打造的梦境。
“都出去！”
李沐凡起身大叫一声。
众人这才错愕地看向他，再然后，才开始有人注意到双眼血红的小杨。
一声声倒吸冷气之音纷纷响起。
李沐凡神色焦急地拦在小杨身前，盯着他的眼睛，“出去，全都出去，把门锁上！”
再一次沉声开口，众人才回过神来。
数息之间，房间里便只剩下李沐凡和小杨两人。
李沐凡没有想到这修罗意竟然这般强横。
即便被长生意吞噬，却也没有消散，甚至影响了小杨的意志。
而眼下，李沐凡已经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小杨的意志。
“小杨，你感觉怎么样？
听我说，你是对的，世间真有长生者。
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寻找长生之道。
他却不行，就算他现在贵为一界之主，也是已死之人。
一道意志，跟道鬼魂没有多大区别。
你才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人。
只有人是百灵之长，可修长生。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接受长生之道……”
趁着小杨还没有暴动，李沐凡不断对他进行疏导。
可以想见，小杨此时的意志混乱，一着不慎就可能坠入深渊。
若是真让修罗意占据了主导，难以想象小杨会变得多么恐怖。
李沐凡开始后悔自己太过鲁莽。
或许自己应该多坚持一段时间，消磨掉更多的修罗意再让小杨出手。
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即便他现在再强塑梦境，也无力影响眼前这道强横的意志。
“哎！白瞎我那一丝帝王气了。”
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李沐凡不由一怔。
不知何时，屠女竟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沐凡愕然转身，看向俏丽身后的屠女。
屠女摇着头自顾自地说：
“六道三界，不管怎样的存在在帝王气面前都将谦卑臣服。
你有帝王气加身，居然还需要这般苦口婆心地劝导。
真是可悲可叹啊！”
不知屠女是不是做了什么，李沐凡突然感觉到自身开始有着金光散发。
一丝淡薄的帝王之气自他身上，油然而生！
李沐凡只觉自己宛如真神，可令芸芸众生。
“修罗已死，长生犹在！”
恍恍惚惚间，李沐凡喃喃开口。
他声音虽然轻柔，气势却如有形之光，将小杨天灵笼罩。
数息之间，小杨双眼中的血红之意缓缓消退，直至彻底消失。
小杨的身体再度缓缓倾倒下去。
随后他一声长吟，长身而起，“呜——好长的一个梦！
咦？李哥你身上好像有光……”
李沐凡这才收敛气息，恢复如常。
“谢……”
他转身刚要道谢，却见屠女已经没了踪迹。
……
两人出得房间，门外走廊已经挤满了人。
大家都紧张地盯着两人，不由地缩着脚步。
“王市长，没事了。”
李沐凡莞尔一笑，冲着人群中的王副市长说道。
小杨也走上前来，与众人展颜相对。
一阵欢呼声从无到有，由弱极强，渐渐响彻了整个养老院。
李沐凡这次看事没有传出去一丁点的消息。
即便是已经恢复的修罗老们之后也都对此缄口不言。
与阴魂附身不同，人的意志的改变不会影响人的记忆。
修罗老们所做过的一切在后来回想，就像是犯糊涂。
他们心中还会有内疚，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有被什么控制过。
如穆建国清醒之后说的，只是想瞎了心了，似乎与诡异毫无关系。
事毕之后，王副市长也没有细问李沐凡事情的因果。
他只邀李沐凡在市政府内部餐厅吃了个便饭。
虽说是便饭，却也不可谓不隆重。
饭菜都是其次，吃饭的人有，晋中市市委书记以及所有市委常委。
主政一方的领导对于人心的把控可谓炉火纯青。
他们句句不提诡异，却是在与李沐凡闲谈之间，深入了解了李沐凡的世界观。
李沐凡也不避讳，他对鬼神的认知知无不言。
领导们各个都是如诉家常般，引导着李沐凡讲述。
没有一个人表露出惊讶与怀疑。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看到的样子。
它最本真的面目，还是要靠小李这样的后辈俊杰去一点点探索。”
最后，市委书记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李沐凡都不由为之安静了下来。
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确实不是每个人看到的那样。
他还需要花费可能漫漫一生的时间去探索。
回家的路上，李沐凡还在思索这个问题：他该如何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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